:“当了皇帝又如何,说来说去,他也是个可怜的孤家寡人。”听那语气,竟是带了几分感同身受的伤感之意。
“你别胡思乱想,养好背伤才是头等要紧之事。入宫之后只要你小心侍奉,天授帝绝不会为难于你,咱们云氏也会全力相护。”出岫唯有如是安慰。
淡心闻言只说了四个字:“奴婢省得。”
屋内的氛围忽然变得压抑起来,唯能听闻窗外此起彼伏的蝉鸣,声音不算大,却使人异常心慌烦躁……
也不知主仆两人听了多久的蝉鸣声,淡心忽然站起身来,带着几分埋怨地道:“今日是哪几个护院当值?都不晓得捉蝉吗?大下午的还这么吵,烦都烦死了!”
她仿佛又恢复成知言轩里八面玲珑的大丫鬟,略有几分蛮横的脾气,气鼓鼓地道:“我去找竹影,非得让他教训教训这几个偷懒的护院!也就夫人您脾气好,若是换做太夫人,早将他们腿打折了。”
看到对方是这个反应,出岫不知是该放心?还是该更加担心?淡心看似是恢复如常了,可又有谁能摸清楚,她到底是伪装?还是真正的释然?也许唯有她自己晓得。
待出岫回过神来,淡心已风风火火地往外跑,要去找竹影告状。出岫连忙起身追出去,在她身后阻止道:“快回去歇着,当心背上流汗!”
淡心只摆了摆手,示意出岫放心,然后加快脚步往竹影的院落里走。出岫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抄手游廊的拐角处,才默默轻叹一声,重新返回屋内。
至此,腹中渐渐升起一阵轻微的饥饿感,出岫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用过午膳。自从淡心被烫伤之后,她的衣食住行便少了个贴心人侍奉,有时会忙得连她自己都忘记用饭。
出岫自嘲地笑了笑,吩咐小丫鬟让知言轩厨房备膳。小丫鬟闻言吓了一跳,连忙跪地请罪:“都是奴婢的疏忽,忘了问您一句……奴婢见您回府时已过午膳时辰,还以为您在诚王府里用过了……”
出岫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道:“这不是你分内的差事,不记得也是自然。再有两个时辰就该用晚膳了,告诉厨房不必麻烦,随意准备点吃食,能垫腹即可。”
小丫鬟长舒一口气,连忙领命而去。不多时,厨房便准备好了几样膳食。出岫移步去膳厅用饭,心中又记挂沈予的伤势,只匆匆吃了几口便转去探望沈予。
人还没进屋,一股浓重的药香已铺面而来。出岫示意守在门口的丫鬟噤声,独自放轻脚步踏入屋内。
套卧的屏风后徐徐传来沈予的话语,虚弱但又气势十足:“三七、白及、当归、白茅根……这些你都备上,各取半斤,我仔细看过成分再斟酌每日该如何用药。”
出岫悄悄站定在屏风之后,露出半个脑袋朝里看去,只见沈予依旧**着上半身,整个人坐倚在床榻之上,正对大夫嘱咐着什么。
而那大夫则更加有趣,坐在桌案前不停地拿笔记着,还时不时地停笔蘸墨,对沈予道:“姑爷您慢点儿,您慢点儿,老朽写得慢,跟不上!”
听了这个称呼,沈予大为不悦,方才还舒展的眉峰忽然狠狠蹙起,周身散发出沉肃之意,语气不仅不放慢,反而加快了几分。
随后他又快速说了几句话,都是医药上的术语,言罢侧首问那大夫:“记下了?”
大夫连连擦汗,点头道:“记下了,记下了……”
沈予故作正经地摆了摆手:“劳烦大夫费心了,您先下去准备罢。”
大夫慌忙将案上的宣纸吹干,叠入袖中放好,嘟囔了一句:“姑爷您哪里像失血过多之人,老朽行医半辈子,还没见过恢复这么快的,昨日还昏迷着,今日都能指点老朽开方子了。”
沈予薄唇轻勾噙笑而回:“以前伤过更重的,这点小伤便也不算什么。”
大夫没再多话,行了告退之礼。待转入屏风后,瞧见一个白衣的绝色女子兀自站着,惊艳之余也明白此人是谁,于是连忙垂下眼帘,躬身行礼:“见过夫人。”
出岫微笑颔首:“多谢您费心了,大半夜还冒雨前来,直到现在都没顾上休息。”
大夫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您言重了,医者仁心,再者昨夜姑爷伤势颇重……”言罢他停顿片刻,又磕磕巴巴地提醒出岫:“夫人,姑爷他此刻衣衫不整……恐怕……不便见人。”
出岫听见“衣衫不整”这四个字,双颊“刷”得一下红透,不自觉又想起了昨夜所发生的一切。虽然是夜里,又是未遂,但毕竟……裸裎相对,还做了那么多亲密的举动。
大夫却不明就里,只道是出岫夫人脸皮薄,于是再笑:“姑爷恢复得不错,您毋需担忧。”
出岫目送他离开:“有劳。”
此时沈予也听到了外头两人在说话,一直等到大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才迫不及待地看向屏风之外:“快进来!”
出岫此时正觉得两腮发烫,犹豫着不肯入内。
沈予便沉声要挟:“你再不进来,我亲自下床去抱你进来。”
出岫知道沈予会说到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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