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的厉害……”
“文赛斯拉怎么碰到她的?……”可怜的奥棠丝强作镇静,“他一点没有提起。”
“我只告诉你一点,我觉得她极有危险性。”
奥棠丝脸色发了白,象一个产妇。
“那么,昨天……你们是在玛奈弗太太家,……不是在沙诺家。……而他……”
斯蒂曼不知道自己闯的什么祸,只知道的确闯了祸。伯爵夫人话没有说完,就晕了过去。艺术家打铃把贴身女仆叫来。正当路易丝设法把太太抱到卧房去的时候,她浑身抽搐,大发肝阳,情形非常严重。斯蒂曼无意中揭穿了丈夫的谎,还不信自己的话竟有这等力量;他以为伯爵夫人身体本来不行,所以稍不如意就会引起危险。不幸,厨娘回来大声报告,说先生不在工场。伯爵夫人在发病的当口听见了,又开始抽搐。
“去把老太太请来!越快越好!”路易丝吩咐厨娘。
“要是我知道文赛斯拉在哪儿,我可以去通知他,”斯蒂曼无可奈何的说。
“在那个女人家里呀!……”可怜的奥棠丝叫道。“他今天的穿扮就不象到工场去。”
热情往往使人有那种千里眼似的本领。斯蒂曼觉得她的想法不错,便奔到玛奈弗太太家。那时瓦莱丽正在扮演大利拉。他很机警,决不说要见玛奈弗太太;他急急的走过门房,奔上三楼,心里想:“如果说要见玛奈弗太太,一定回说不在家。如果冒冒失失说找斯坦卜克,准会碰钉子;还是开门见山为妙!”门铃一响,兰娜来了。
“请你通知斯坦卜克伯爵要他回去,他太太快死了!”
兰娜跟斯蒂曼一样机灵,假痴假呆的望着他。
“先生,我不明白你说的……”
“我告诉你,我的朋友斯坦卜克在这里,他的太太晕过去了。为了这种事,你去惊动女主人是不会错的。”
斯蒂曼说完就走,心里想:“哼!他的确在这里!”
斯蒂曼在飞羽街上等了一会,看见文赛斯拉出门了,便催他快走,把圣多明各街的悲剧说了一遍,埋怨斯坦卜克不曾通知他瞒着隔夜的饭局。
“糟啦糟啦,”文赛斯拉回答,“我不怪你。我完全忘了今天跟你有约会,又忘了告诉你,应该说昨天是在佛洛朗家吃饭。有什么办法!瓦莱丽把我迷昏了;唉,亲爱的,为她牺牲荣誉,为她受罪,都是值得的……啊!她……天哪!现在我可是为难啦!你替我出出主意吧,应当怎么说?怎么辩白?”
“替你出主意?我一点主意都没有,”斯蒂曼回答,“你太太不是爱你的吗?那么她什么话都会相信。告诉她,说我上你家的时候,你到了我家去。这样,今天早上你的模特儿事件总可以敷衍过去了。再见吧。”
在伊勒兰-贝尔坦街转角,李斯贝特得到兰娜的通知,赶上了斯坦卜克。她担心波兰人的天真,怕他和盘托出,牵连自己,便叮嘱了几句,使他快活得跟她当街拥抱。她准是教了艺术家什么妙计,让他度过这个闺房之中的难关。
奥棠丝一看见急急忙忙赶到的母亲,立刻嚎啕大哭。郁积一经发泄,肝阳就减轻了许多。她说:
“亲爱的妈妈,我受了骗!文赛斯拉,向我发誓不到玛奈弗太太家去的,昨天竟在那儿吃饭,直到清早一点一刻才回来!……你知道,隔夜我们并没有吵嘴,而是大家讲明了。我对他说了那么动人的话,告诉他:就是忌妒的,不忠实的事会把我气死;我生性多疑;他得尊重我这些弱点,因为那都是为了爱他的缘故;我有母亲的血,可也有父亲的血;一知道受了欺骗,我会发疯,我会报复,把他、我、孩子、一齐玷辱;而且我也会杀了他然后自杀的!这样说过之后他还是去,此刻又在她那儿!……这个女人要把我们弄得家破人亡!昨天,哥哥嫂子抵押了产业,才收回七万二千的借票,为那个婊子欠的债……真的,妈妈,人家要告爸爸,把他关起来了。那该死的女人刮了父亲的钱,叫你流了多少泪,还不够吗?干吗还要抢我的文赛斯拉?……我要上她家去,把她一刀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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