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忽摸着肚带结头,想要拉动。秀宝觉着,“唉”的大喊一声,好像乐和吹的“铁叫子”
一般,一面捏牢瑞生的手,抬起头来,与瑞生四只眼睛睁睁相对。瑞生悄问道:“耐为啥再要强嗄?”接连问了几遍,终不答话。好一会,秀宝始喃喃说道:“耐要去吃酒喤呀。晚歇吃仔酒早点来,阿好?”瑞生道:“故歇也空来里,为啥定归要晚歇嗄?”秀宝见问得紧,要说又说不出口,只将手指指自己胸膛。瑞生仍属不解。秀宝急了,撒手起身,攒眉道:“耐个人啥说勿明白个嗄!”瑞生想了想,没奈何叹口气,咕噜道:“咳!故欧就饶仔耐末哉,晚歇耐再要强末,办耐个生活。”
秀宝把嘴一披道:“耐阿有几花本事!”瑞生笑道:“我也无啥本事,不过要耐死。”秀宝道:“噢唷!闲话倒说得蛮像,要勿晚歇讨气。”瑞生道:“价末故歇先试试看哪!”黄宝见说,慌忙走开。瑞生沉下脸道:“碰也匆曾碰着,就逃走哉。
耐个小娘仵也少有出见个!”
秀宝正要回嘴;只听得外场喊“杨家娒”,说:“请客叫局一淘来海。”秀宝便道:“来请耐哉。”杨家娒送进票头,果然是张小村的。秀宝问:“阿是说就来?”瑞生道:“耐要勿我末,我生来去哉!”秀宝大声道:“啥嗄!耐个人末”
说到半句,即又咽住。杨家娒在傍帮着憨笑一阵,竟自作主张,喊下去道:“请客就来。”瑞生也不理会。
秀室自去收拾一回;见瑞生依然高卧,因问道:“耐吃酒阿去嗄?”瑞生冷冷的道:“我匆去哉!空心汤团,吃饱来里,吃勿落哉!”秀宝登时跳起身,两脚在楼板上着实一跺,只挣出一字道:“吻”于是重复爬上烟榻,向瑞生耳边悄悄说了些话。瑞生方才大悟,道:“价末耐为啥勿早说喤?”秀宝也不置辩,仍即走开。瑞生立起来,抖抖衣裳要走,却向秀宝道:“我也搭耐老实说仔罢,今朝耐勿曾舒齐末,我就明朝来。
故歇去吃仔酒,我要转去哉。”秀宝瞪目反问道:“耐来里说啥?”瑞生陪笑道:“勿呀,我搭耐商量呀,明朝我定归来末哉;,”秀宝嚷道:“啥人说教耐明朝来?耐要转去,去罢!”
瑞生不暇分说,回过头去也把脚一跺,“咳”了一声,引得杨家娒都笑起来。
瑞生转身,先行告罪;随取出局衣裳,涎皮涎脸的亲替秀宝披在身上。秀宝假做不理,约同秀林径自下楼。瑞生跟至门首,看着秀林、秀宝登轿,方与杨家娒在后步行。往西转弯,刚踅过景星银楼,忽然,劈面来了一个年轻娘姨,拉住杨家娒,叫声“好婆”,说:“慢点喤。”施瑞生因前面轿子走得远了,不及等杨家娒,急急跟去。比至庆云里,见那两肩轿子早停在马桂生家门首,找寻杨家娒瑞生乃说被个娘姨拉住之故。陆秀林生气,竟自下轿进门。瑞生问秀宝:“阿要我来搀耐?”秀宝忙道:“要勿,耐先进去喤。”瑞生始随秀林都到马桂生房中。众人先已入席,虚左以待。施瑞生不便再让,勉强首座。
等够多时,杨家娒才搀陆秀宝进来。陆秀林一见,嗔道:“耐阿有点清头嗄!跟局跟到仔陆里去哉?”杨家娒含笑分说道:“俚哚小干仵碰着仔一点点事体,吓得来要死。我说勿要紧个,俚哚勿相信,再要教我去喤。”秀林还要埋冤,施瑞生插嘴问道:“碰着仔啥事体?”杨家娒当下慢慢的诉说出来,请诸位洗耳听者。
第二十五回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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