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七章(2 / 2)  高阳公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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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高阳不见。

    高阳拒绝得很坚定,无论房遗直怎样地请求。他转而又提出要见房遗爱。他想兄弟之间总是可以商量的吧。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房遗爱竟也拒不相见。

    房遗直很愤怒。几天前房遗爱还好好的,难道兄弟之间反目到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在吃了闭门羹之后,房遗直也只能是拂袖而去,静候事态的发展。

    而高阳公主在她的院子里大喊大叫。事已至此,她早就无所谓了。她怕什么。她又怕谁。她大骂房遗爱。她说她到底是大唐的公主。她说不要忘了,她的父亲虽然死了,她的哥哥却还坐在皇帝的椅子上。她要房遗爱到官府去告房遗直。她逼迫他。她问他你去不去。她说你若是不去,她就要把他身边的所有女人和奴婢都赶走,让他在家里当和尚。

    房遗爱最怕的便是身边没有女人。他尽管能够做到不和高阳公主共枕,但却不能不和别的女人上床。淑儿等奴婢被捕杀后,房遗爱手下的女人几乎全军覆没。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房遗爱的西院里空空落落、冷冷清清。那一段痛苦的时光他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房遗爱怕他从此以后没有女人,但他更怕的是他从此得罪了高阳公主。得罪了高阳就等于是得罪了主子。在与高阳公主做名誉夫妻的十几年中,房遣爱到底还是被驯养出了一颗奴才的忠心。

    高阳的歇斯底里使房遗爱很害怕。他本来就没有主张,在高阳的谴责中,似乎也慢慢地觉得那家产分配欠公,觉得他哥哥是在欺侮高阳公主了。房遗爱同高阳尽管没有挚爱的肌肤之亲,但他简单的思维中还是把高阳当作了可以攀附的皇室的靠山。他知道,投有高阳公主也就绝不可能有他的驸马都尉、散骑常侍一类官位。而他哥哥冒犯了高阳公主,事实上也就危及到了他日后的生存。他是仰仗着高阳公主才得以在朝廷、在官场、在长安的社交界厮混的。否则他一个无能之辈,怎会如今天般出人头地呢?

    循着一条思路琢磨下去,房遗爱更加觉出了他哥哥的歹毒。他想房家的好事全被他房遗直占全了,他不仅拥有太宗时给予他的银青光禄大夫的高官,高宗继位后,居然又让他担任了礼部尚书的要职。而他房遗爱得到了什么?不过一二闲差虚名罢了。

    他想既然是你房遗直不顾手足之情,那我房遗爱还管什么兄弟之谊呢?

    房遗爱受高阳公主的诱导,认为他确实吃了很大的亏。所以在房遗直求见高阳公主不成,转而想见见遗爱的时候,他也居然硬起心肠将哥哥拒之门外。

    房遗爱不跟他本来能够商量的哥哥商量,几天后又把一纸状书送到房遗直任职的尚书省。

    房遗爱在状书中说,身为礼部尚书的房遗直不仅在家中破坏了仁义礼智信的道德准则,而且触犯了皇室公主的利益。道貌岸然的房遗直是朝廷中可怕的蛀虫。尚书省倘继续任用如此朝官,只能是愈加失信于民。

    房遗爱到底是公主的丈夫。到底是皇亲国戚。到底在某种意义上也还有些举足轻重。

    尚书省忍痛责令房遗直停职反省,以待判决。

    接下来便是紧锣密鼓的调查。

    其实财产的分配本来只是民部的事情,而这一次,却秉承宰相长孙无忌的旨意,动用了尚书省最高一级的朝宫亲自调查。国舅的意思是,事关皇室荣辱,不可掉以轻心。

    房府里挤满了前来调查的朝官。

    房家的成员们惶惶不可终日,这样声势浩大的侵扰如抄家一般,使早已衰败的房氏家族名誉更加扫地。

    而最后的终结,竟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没有赢家和输家。全是不孝子孙。

    房遗爱递上状书仅十天,朝廷即表明态度。

    房家的所有人跪在房府的大厅里,接受由高宗皇帝亲自批复的宣判书。

    礼郎尚书房遗直被贬为隰州刺史,从长安迁到山西;驸马都尉、散骑常侍房遗爱被贬为房州刺史,彼赶出京城赴湖北赴任。

    房家的成员在听到这样的宣判之后,全都惊呆了。小小家庭纠纷,何以被搞得如此两败俱伤?

    这究竟是为什么?

    一种大厦将倾的绝望。

    仿佛不仅被贬职,而且将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恐惧和悲哀中,房家的老老少少哭作一团。

    房遗直在接受那判决的时候很冷静。他仿佛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被发配到房州做刺史的房遗爱颓然瘫倒在地。他很惊愕。他觉得冤枉,想不到抢先告状的他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他更没想到朝廷对他们这些对大唐有卓著贡献的功臣的后代竟会下此毒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房府里一片狼藉。众人皆非议着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房遗爱。而房家的人都知道指使房遗爱行此下作勾当的,正是他那个让人无比憎恶的老婆。他们不知道这样的结局是否系高阳公主有意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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