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一直隐忍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出来。
“你口口声声说是贵妃要害你,就因为一个在华清宫服侍过的宫女?还没对质又急着把人杀了,你这个中宫皇后,就是这样草菅人命的吗?”
卫皇后看着圣上,一脸不可思议。
是她被害中毒,圣上竟然还口口声声指责于她?
“今日幸好是朕来了,要是朕不在,你是不是也要一时气急,把贵妃也杖毙了?!”
卫皇后在床上跪起,一个头磕在床边。
“圣上明鉴,臣妾不敢!”
她怨毒地盯着萧贵妃,“只是线索直指萧贵妃,臣妾想找她来问一问罢了。萧贵妃若非心虚,何必把圣上请来?臣妾就觉得她怎么来得那么晚,原来是去请圣上!”
“你不要冤枉贵妃!”
圣上气得用手指着她,那手微微发颤。
“你派人去华清宫的时候,朕正在欣赏贵妃的舞姿。她来得迟是要换舞衣舞鞋,还要换发髻。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圣上越说越生气,萧贵妃站在身旁,连忙替他抚着背顺气。
她轻声道:“臣妾谢圣上说清真相,否则就算死了,也是一个冤死鬼。皇后娘娘辱骂臣妾不要紧,臣妾是卑贱之躯不敢反抗。但是臣妾没做过的事,便是死了也不能认!”
她说着,幽幽地瞥了一眼贤妃。
“臣妾要怪,只管贤妃。”
贤妃闻言一惊,正要开口解释,萧贵妃全然不给她说话的余地。
“皇后娘娘是病糊涂了,随意找个人出气情有可原。贤妃一向行事谨慎,眼见皇后娘娘办糊涂事,就站在这里看着,也不知道劝一句?”
在圣上面前,对于卫皇后,萧贵妃保持着嫔妃对皇后的礼节。
对于位分不及自己的贤妃,她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她的语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贤妃早不来看望皇后娘娘,偏偏今日一来,就惹出皇后娘娘这么大的气性。本宫不得不疑心,你到底是来探病还是来找事?”
她说的句句有理在理,就连圣上都听进去了,狐疑地看向贤妃。
贤妃满面堆笑,“贵妃娘娘冤枉臣妾了,臣妾见识浅薄,见皇后娘娘中毒只知着急,哪里知道是何人所为?又怎敢拦着皇后娘娘查清真相呢?”
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可能是萧贵妃所为。
哪怕当着卫皇后的面,她也否认了卫皇后的这个想法。
当然,她的否认卫皇后听不听得进去,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圣上一向敬重贤妃,又拿不到她挑唆的证据,自然不好说什么。
他只是不悦地瞥了贤妃一眼,“瓜田李下,贤妃日后,还是避避嫌的好。”
贤妃闻言一怔。
圣上从未对她说过重话,这样一句似有若无的警告,已经算得上严重了。
她自问自己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就为了萧贵妃一句话,圣上便对她改了态度。
原来所谓敬重,也就只是敬重罢了。
哪里比得上,他多年所爱呢。
她慢慢垂下脸来,面上一片阴影,叫人看不真切。
“是,臣妾遵旨。”
卫皇后心中凄楚,她中毒之事萧贵妃嫌疑最大,圣上竟然不闻不问。
反倒把她和贤妃训斥了一顿,令人心寒至极。
她不禁问圣上,“那臣妾中毒之事,难道就不了了之了吗?”
圣上冷哼一声。
“你把疑犯都杀了,不就是想把罪名推到贵妃头上吗?现在还跟朕装蒜,你当朕是傻子还是瞎子?你要是对太子之事心有怨恨,就冲朕来啊。”
“臣妾怎敢怨恨圣上,臣妾只是……”
圣上一摆手,打断了卫皇后尖利的声音。
“皇后这病看来不轻,需要好好调养才是。日后无事便在兴庆宫安分守己,别再招惹是非了。至于后宫内务……”
他话音一滞,转过头来,看向萧贵妃和贤妃。
要论品级尊卑,自然萧贵妃为尊。
要论在后宫得人心,那还是贤妃更合适。
圣上的目光颇有些摇摆不定,心中暗自思忖着。
贤妃低垂的面容上,露出一丝阴森的笑意。
卫皇后见圣上变相禁足自己,慌忙要从床上爬下来,被霜冷一把扶住。
“圣上,臣妾举荐贤妃代掌后宫!”
眼看自己大权不保,她宁可把权力交到自己人手上,总好过——
她目光投向萧贵妃,萧贵妃看也不看她,只对圣上开口。
“圣上,臣妾以为不妥。”
圣上听了卫皇后的话,心中几乎已有决断,却被萧贵妃打了个岔。
“爱妃觉得有何不妥?”
萧贵妃挽着他的胳膊,委屈道:“后宫之中尊卑上下,圣上早有定夺。皇后之下便是臣妾,越过臣妾将后宫大权交给贤妃,那臣妾还有何颜面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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