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斓眉头一皱,以为狱卒克扣她的伙食。
浣纱一揭桌上的盖碗,才发现里头饭菜齐备,早已失去了热气。
她是自己不想吃饭。
“沈姐姐,找到那个宫女了吗?”
她的脸颊瘦了下来,越发显得眼睛孤零零的,闪着热切的光芒。
只要她在监牢中一日,只要一日未还她公道,她就没有心思吃饭。
沈风斓明白她的心情,却只能摇了摇头。
“那个宫女叫心媛,大约事发后就死了。不知道是被人杀人灭口,还是畏罪自杀。总之,这一条线索断了,我们还得还得往别处去想。”
事实上,她已经朝着别处费了不少工夫。
那个叫心媛的宫女虽死,她在宫中的朋友,萧贵妃都派人查问过了。
才发现她竟然一个朋友都没有,平日在含元殿当差也常常是一个人,神神秘秘的。
这显然不是一个临时收买的宫女,而是一开始就被培养出来,用做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好深的心计!
能够在含元殿培养安插一个这样的棋子,凭汪若霏是做不到的。
只有贤妃。
既然宫里找不到下手之处,那她就朝宫外下手。
晋王的人朝平西侯府一出手,才发现看似不显山不露水的侯府,实则是铁板一块。
里头的那些仆妇小厮,不像是伺候人的奴才,倒像是训练出来的死士。
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敲出破绽。
更别谈收买汪若霏身边的人,来寻找证据了。
南青青是个有眼色的人,沈风斓不断地在鼓励她,安慰她。
她还是看出了沈风斓的一筹莫展。
这桩案子牵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个个位高权重。
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找到证据呢?
她忽然道:“两日前,詹大人也来看过我,劝我宽心,一定会有办法把我救出去。”
詹世城也来过了?
沈风斓叹了一口气。
“詹大人待你有情,绝不会辜负你的,你更要振作起来才是。”
在这时代,像詹世城这样能够不畏世俗目光的男子,真的不多见了。
要有多深的爱意,才能让他想娶一个失身的女子,为她承受天下了的非议。
委实是个难得的有情郎。
南青青忽然苦笑了一下,“沈姐姐,詹大人弹劾太子的那桩事,现在查得怎么样了?”
皇上命大理寺彻查,一本户部的偷漏税银账册,一本东宫的糊涂账。
这两本账册早就被晋王和詹世城,查得毫无遗漏了,各项罪证确凿。
不出几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你放心,件件都是实证,太子这回必然遭受重创。”
南青青微微一笑,如释重负。
“那就好啊。”
固然是汪若霏的设计,让她进了那件更衣室,就再也脱身不出。
太子的借酒宣淫,轻浮无耻,同样让她无法释怀。
尤其是,在她已经有所爱之人的前提下。
南青青忽然道:“沈姐姐,我想到了一个法子,能尽快地离开这座监牢。”
沈风斓一怔。
“什么法子?”
“我若怀有天家血脉,圣上便是再厌恶我,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你……”
南青青摇了摇头。
“其实那日,我身上葵水未净。”
女子来葵水之时,行房事是不可能有孕的。
沈风斓压低了声音,“你疯了?便是不能查清此事,了不起让晋王殿下进宫向圣上求情,或者我去求我父亲,求我舅舅,让他们向圣上求情总能留你一命。你既没有怀孕,何必毁了自己一辈子?”
如果她怀上太子的血脉,依照圣上的行事,定会将她赏赐给太子为妾。
南青青的命是能保住,可是——
詹世城呢?
她忽然抬起了头来,泛着红血丝的双眼中,有一层薄薄的泪水。
那是一种,绝望到极致的眼神。
“青青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可我不能让詹大人,为了我平白搭上他的一辈子!他是青年才俊,深受圣上的宠信,将来还有大好的前途。”
“娶了我,叫满朝文武如何看他?叫圣上如何再宠信他?”
她越说到后来,面色越发坚毅起来,尖削的下巴带着决绝的线条。
“我曾想过死在狱中,举起那把匕首,又怕辜负沈姐姐一番深情厚谊。可我若不死,詹大人是不会放弃的。那我为什么不能嫁给太子?”
她冷笑一声,“我出身平凡,见了汪若霏处处忍让小心,她却还是抓着我不放。只有嫁给太子,我才能为自己报仇,才能保护子衿!”
汪若霏这等丧心病狂之人,这一次利用她来陷害太子,下一次说不定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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