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太子辩护。
朴珍前年纪不轻了,一个老头子,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看着颇有些可怜。
圣上却眸子一眯,盯住了他的脸,沉默了片刻。
若不是被詹世城说得心虚,以朴珍前今时今日的地位,何至于被一个品阶不如他的臣子,吓成这副德行?
“你方才说,他贪污了多少?”
他看着朴珍前,这话却是问詹世城的。
詹世城高声道:“光是微臣查出的,就有五十万两。微臣查不出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圣上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府中前几日遭贼,莫非……”
詹世城一个头磕到地上,“圣上英明。那些人其实不是贼,而是刺客。幸好当时有朝中同僚,到微臣家中做客,跟随的仆从护卫打退了他们。否则微臣今日,未必有命将此账册献上。”
他弹劾的是户部和东宫两大巨头,要说这刺客,自然只能是太子或者朴珍前派出的咯?
圣上脸色一沉。
“把那账册给朕,朕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敢行此等悖逆之事!”
沈风斓与轩辕玦对视一眼,彼此都放下了心来。
詹世城正事上倒一点不糊涂,竟然还知道用腐败的谷物和虫子,来引起圣上的注意。
再将贪腐之事引出,顺理成章,又博得了众人的眼球。
她的目光朝着对面一扫,太子妃面色忐忑,心急如焚。
而去更衣的太子,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这场漩涡的中心。
女眷的更衣场所中,南青青正处理完走出来。
像她这样的未嫁白身女子,是没有身份到含元殿正殿中就座的,只能坐在偏殿。
故而正殿之中发生的风波,她丝毫不知。
谁想一走出来,迎头便遇见了汪若霏。
奇怪。
她进去之前便看见汪若霏在同人说话,想到上回三月三采花的龃龉,便远远避开进来了。
怎么出来还是遇见了她?
她正想躲避开来,瞧瞧回到偏殿,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汪若霏直直地挡在她身前,像是专门等着她似的,目光骄傲而自矜。
南青青只得抬头,朝她一笑,又福身行礼。
“汪小姐,真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就算汪若霏记仇上回的事,想来也不会做得太难看吧?
这毕竟还是在宫中。
汪若霏一笑,“真巧啊。”
说着朝着四周一看,见一旁无人,便小声道:“想不到,连你这样小门小户的女儿,也配进宫来为圣上贺寿。”
南青青面上的笑,瞬间僵硬了起来。
上回三月三采花那一事,她便看出来,这个汪家大小姐,并不如旁人所说的那么大气。
没想到她记仇到这种地步。
竟然用这样恶毒的话来羞辱她。
她不禁气红了脸,想到自己出身平凡,的确不及平西侯府门楣高大。
只得耐着性子,朝汪若霏道:“上回在京郊,多有得罪汪小姐之处,还请汪小姐别同我一般见识。”
汪若霏不依不饶。
左右这里无人,她想怎么欺负南青青,就怎么欺负南青青。
“听说,你和沈侧妃要好?”
南青青不解其意,只能敷衍道:“谈不上要好,只是见过两次,说过几句话。”
汪若霏伸手在木盆里搅动,这木盆里头装着清水,是给这些女眷净手用的。
没想到,她忽然将木盆打翻,自己朝旁边一躲。
满满一盆的水,全都打在南青青的裙角上。
南青青惊呼一声,连忙朝一旁退去,有宫女听见动静,脚步声朝这边过来。
汪若霏快步走开,临走前,还给了她一个奸诈的笑容。
“你……”
南青青气得跺脚,只能用手抹着裙摆上的水渍,却怎么也抹不干。
一个小宫女迎上来,见状便道:“小姐的裙子怎么湿了?”
南青青朝外一望,罪魁祸首汪若霏早就走远了,她便是说出来也无用。
只好叹了一口气,“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了水盆。”
那小宫女笑道:“好在小姐只是湿了下裙,里头有给夫人小姐们备的几件衣裙,虽不是上好的衣料,小姐换上也比湿着强。”
南青青一听这话,高兴道:“有衣裳能换就好了,谁还嫌弃什么布料?烦请姐姐带我去吧。”
那小宫女一听,眼底露出一丝阴险的光。
“是,奴婢这就带小姐去。”
南青青被小宫女带进一间净房,那小宫女道:“小姐换好了叫奴婢一声就好。”
“有劳姐姐。”
她朝那小宫女礼貌地颔首,便走到架子边,看到上头整齐地放着几套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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