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隐约嗅到宁王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却无暇顾及这许多。
宁王犹豫了片刻,朝他一点头。
“带路。”
长生殿中,圣上静静地躺在床上,萧贵妃焦急地站在床边。
方才还好好地说着话,谁知道圣上忽然一口气喘不过来,就倒在了床上。
萧贵妃脑中还回响着圣上的话,越发慌乱——
可是朕看着你,就想到自己真的老了。
现在这个时候,她或许不该在圣上面前出现。
长生殿的宫人都被派了出去,把各宫嫔妃和外朝的大臣请来。
没想到头一个到的,竟然是宁王。
萧贵妃看着他先是一愣,而后忽又想起来,他应该是正好在宫中来祭贤妃的。
他毕竟是圣上的皇子,尽管萧贵妃疑心岭南的刺杀有他的手笔,也不好拦住他。
“贵妃娘娘。”
他走上前来拱手行礼,萧贵妃淡淡一点头。
“你进去吧。圣上为汪氏之死伤感,你千万别说什么刺激的话,让圣上心情起伏,明白了吗?”
“明白。”
宁王从她身边走过,留下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萧贵妃不自觉掩住了鼻尖。
这味道像是水里新鲜的鱼,又比鱼腥更臭几分。
又像是腐败的肉食,丧失了原本的鲜味。
她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这味道比她闻过的任何东西,都更加令人恶心。
“呕!”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掩住了口,干呕不止。
那是——贤妃的味道。
待要阻止宁王,他却已经走进了内殿。
萧贵妃连忙命宫人进去,“去把香炉熏上,别让圣上闻见这股死人味儿。”
那宫人连忙赶进内殿去。
直到宁王站在床前十步远的地方,圣上才隐约感觉到有人进来,把头朝他偏过去。
没想到眼前之人,竟是宁王。
“你,你来啦?”
或许是因为病弱的关系,圣上的态度不似平时那么冷淡。
“你走近些,站那么远,朕看不清……”
他微微眯起眼见看宁王,这一个动作,老态毕现。
宁王顺从地朝前走了两步。
李照人不动声色地走上来,将一个销金兽首香炉捧上,放在圣上的床尾。
“啰嗦,香炉拿得这么近做什么?”
李照人笑呵呵地回答圣上。
“这屋子里药味重,怕圣上嫌熏得慌。圣上若是不嫌,奴才就把香炉拿远一些。”
圣上瞥了他一眼,摆了摆手。
李照人又笑呵呵地退下。
“朕这些日子病着,药味也闻惯了,不怕熏。倒是你,熏着了吧?”
圣上难得的关心,让宁王难以习惯。
“儿臣这些日子也在府中养病,喝了不少药。也闻惯了,不怕熏。”
圣上一听这话,端详着他的面色。
的确显得有些苍白,身子似乎也比从前瘦削了不少。
那张脸上一贯带着的笑意,也不复存在了。
这样的宁王看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对,又叫人说不上来。
或许是,更真实了一点,也更阴冷了一点……
圣上忽然想起了贤妃之事。
“你,可去看过你母妃了?”
圣上还在用母妃二字,来称呼贤妃,让宁王心中不满。
难道圣上以为,他至今还不知道,宁才人死的真相吗?
明知宁才人是贤妃害死的,他又怎么可能,再以母妃二字称呼贤妃……
“回父皇,儿臣看过汪氏了。”
圣上愣了愣。
他这个儿子,好像一直以来,兽形都藏在心腹中。
呈现在表面的,永远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而他现如今对着自己,直呼贤妃为汪氏,那口气却十分不屑。
这不像他平常说话的口气。
“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宁王不禁好笑。
“父皇希望儿臣知道什么呢?便是儿臣不知道,就凭汪氏在儿臣身上扎的针眼,数都数不清,难道儿臣还不能在父皇面前抱怨一句吗?”
圣上忽然咳嗽了起来,声音传到寝殿外头,萧贵妃万分着急。
“宁王是怎么回事?让他别说刺激圣上的话,怎么惹得圣上咳嗽这么厉害?”
她很想亲自进殿看看,想到圣上那句话,迈开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不禁伸出手来,抚摸着自己的面颊。
她一直精心保养,以美貌和体态为骄傲。
这还是头一次,她的容貌和体态,让她感觉到负担。
圣上为卫皇后而感触,为贤妃而感伤。
因为她们的年纪与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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