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到船舱后头,只见不远处一个船夫正在忙着,浣葛就蹲在一旁的船沿上。
她手里抓着一柄长长的网兜,网兜足有脸盆大小。
等见到水里的游鱼经过,她就迅速用网兜兜住,然后用力地抬起来。
两人靠近的时候,她正好兜住了一尾鲫鱼。
见到沈风斓和浣纱,她连忙大声喊道:“小姐,浣纱姐姐,你们快过来看看!”
船上的两个船夫不是晋王府的人,而是在船行雇来的人。
所以沈风斓早就告诉她们,娘娘这一称呼太刺耳了,外人一听便知是皇族女眷。
还是按照从前,称呼小姐便是。
浣葛虽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嘴巴倒很严谨,一次都没叫错过。
鲜活的小鲫鱼形体黑胖,腹部鼓鼓囊囊地隆起,看起来十分肥美。
措手不及地被浣葛捞了上来,这会子正在使劲扑腾,溅了浣葛一身的水。
浣葛一边伸手去按它,一边嘴里嘟囔,“你们快离远些,溅了我一身腥气就罢了,千万别溅到小姐身上!”
她将网兜打开,鲫鱼肥胖滑腻,一下子跳到了船板上。
浣葛吓了一大跳,正要把它抓进木桶里头,它忽然又是一跳——
这一回直接跳到了水里,噗通一声就不见了。
浣葛把头探出船沿,似乎还想试图挽留,忽然觉得后脖领子被人提了起来。
回头一看,竟是沈风斓。
“鱼没了就没了,你要是掉下去了怎么办?”
说着把她朝里头拉了拉。
虽然她掉下去的话,船上的护卫也能保证,将她迅速救起。
可水中的寒气沁入身体,那可不是好玩的。
浣葛吐了吐舌头,抱紧了自己的木桶。
“幸好我还有这些。”
沈风斓朝那个小木桶里看去,只见几尾大小不一的游鱼,正在桶里轻轻游动。
最大的有巴掌那么大,最小的不到小指头粗细,难为浣葛竟然看得见。
三人正在说话,忽听得呦呵一声。
那站在船尾的船夫,吃力地从水里拉着什么,一下又一下。
见他似乎力有不迨,一个护卫上前帮他拉着,很快就把水底的重物提出了水面。
那护卫转头拱手道:“请小姐和二位姐姐往里头走一走,恐怕那东西提起来,会把小姐身上弄脏。”
沈风斓三人依言走进船舱,隔着一道门朝外头看去。
那护卫单手一提,将一大股什么丢在了船板上,活蹦乱跳腥水四溅。
定睛一看,竟是满满一网挤挤挨挨的鱼!
跟这一网兜的鱼相比,浣葛捞到的那三两只,就完全不够看了。
她不禁有些挫败。
沈风斓这才明白,为什么护卫要请她们进去避一避。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船夫和护卫两人,身上都已经溅满了水点子了。
那船夫嘿嘿一笑,似乎对此轻车熟路,直接蹲下身去挑拣起了鱼来。
浣纱道:“我就说,咱们每日在船上都有鱼吃。要是靠浣葛这样捞,几个人才能分得到一口鱼?原来船夫是这样抓鱼的。”
她难得找到机会,揶揄浣葛一把。
浣葛不服气道:“那你们吃船夫捕的鱼好啦,我的小鱼自己吃!”
说着低下头看了看,很快改口了。
“呸,小姐,你就当奴婢方才没说过,好不好?”
在肥美的鱼肉面前,什么尊严都是浮云。
几人在船尾这处说笑,忽然听见船头有喧哗之声。
细看此处已经到了码头,又要例行官员搜检了。
果然,她们走回船舱之中,便听得一个狂妄的声音在吆喝着。
“你们这条船是买卖什么的?本官瞧着你们这些人,怎么不像商人?”
沈风斓倚在窗边听着,便听得蒋烽的声音响起。
“这位大人,我们是去岭南贩鲜果的,所以船上是空船,没有货品。”
而后他凑近了那个官员,将手中一块银子递给他。
“烦请大人让我们先行过去,我们赶着鲜果的季节呢。”
岭南的鲜果最早五月就成熟了,眼下已是四月下旬,要说赶时间也是极好的理由。
那个狂妄的小吏,却朝着船舱里头看来。
“空船?本官方才听说,你们这船上一群年轻男子,还夹杂着几个美貌女子。这到底是去贩鲜果,还是贩卖人口啊!”
说着便朝船舱中闯来,一副不见到人不罢休的模样。
蒋烽一听这话,便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了。
大约是码头岸上,有人不经意瞧见了沈风斓容貌,这小吏色心大起罢了。
就凭这样的货色,也敢觊觎沈风斓?
蒋烽一剑在手,半出鞘的剑锋挡在他脖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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