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人终有一死,到头来谁不是一具骷髅?你把她从烂泥坑里发现,能让她的家人把她领回去好生安葬,这是功德。”
她不过两句话,梦蝶一下子就不哭了。
与其说是怕尸体,倒不如说,她怕玉娇的冤魂缠上她。
被沈风斓这一提点,她瞬间明白,自己是误打误撞做了好事。
沈风斓给梦色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扶着梦蝶回院子。
“好了,我们扶你回去歇息吧,睡一觉就好了。”
一群丫头行礼告退,往她们的小院里走去。
沈风斓最终把视线,落在了地上的白布。
“打开来,我看一看。”
莫管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娘娘,这尸体在梧桐林里,想是没有三年也有两年,早就烂得不成样子了。您……您确定要看?”
沈风斓从袖中取出帕子,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口鼻捂上。
莫管事见她做好了准备的样子,便朝底下一挥手,下人揭开了白布。
布一揭开,一股腐臭的酸气立刻扑面而来,想挡都挡不住。
众人都掩住了口鼻,浣纱跟浣葛她们,更是连看都不敢看。
沈风斓下意识闭上了眼,再睁开,才知道莫管事为什么劝阻她。
那具尸体的确已经不成样子了,因为草草埋在地下,各个部位腐蚀的程度也不同。
像是手脚之类,已经是森森白骨。
头部大约有东西阻隔着,腐烂得较慢,竟然还能看到隐约的面容。
正因如此,莫管事他们才能认出是谁。
沈风斓一挥手,下人把那块厚厚的白布,重新盖了上去。
“这尸体起出来的时候,身边还有什么东西不曾?”
莫管事指了指一旁,一堆残破的布料,堆成一个衣冠冢般的小山。
“就是这些东西,烂得不成样子,应该是她的衣裳什么的。里头倒还有两件金银首饰,能看出完整模样。”
说着端上来一方托盘,上面摆着几件普通的首饰,看得出是晋王府大丫鬟的规制。
她匆匆扫了一眼,并没有什么收获,便摆手让他收起。
这一下子,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慢着,再拿来我瞧瞧。”
里头有一支银钗好生熟悉,倒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浣纱浣葛,你们来认一认,这银钗是否见过?”
二人虽然不解,还是上前仔细看了看。
“见过,头一回跟着娘娘去一品居的时候,咱们不是逛遍了那一条街么?这根银钗,就是那金玉阁里的样式,别家是找不着的。”
浣葛这样一说,浣纱也想起来了。
“不仅是那根银钗,好像连这对银丁香,也是金玉阁的东西。”
浣纱说的银丁香,是女子戴在耳朵上的,一种丁香花形状的小小的耳饰。
如果说一根银钗是巧合,那两样首饰同是出自金玉阁,必然不是巧合。
为什么晋王府一个被撵出去的丫鬟,身上有两样宁王的产业里的首饰?
“这个玉娇从前,到底是偷了府里的什么东西?”
沈风斓不禁好奇,询问着莫管事。
不知是时间久远,还是对丫鬟们的事没留意,莫管事竟一时答不出来。
倒是芳姑姑还记得。
“回娘娘,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是当时还在殿下身边的绿翘姑娘,说玉娇偷拿了她的首饰。玉娇说她没偷,绿翘却一口咬定。”
“后来在玉娇的包袱里头,果然搜到了绿翘的首饰。好像就是这些东西……”
最后大丫鬟敌不过通房丫鬟,绿翘赢了,玉娇被撵了出去。
沈风斓心里有了个数。
当初在梧桐林里与绿翘接头的,是卫皇后的死士。
那些人听命于卫皇后,也听命于从前的太子,有时还听命于宁王。
而绿翘到底是谁的人,她一直没有深究过。
今日一看这两样首饰,她便清楚了。
绿翘是宁王的人。
宁王在晋王府的手爪,远比她想象的,伸的长。
至于梧桐林大火那桩事,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尚未可知。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有些厌烦。
这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只会让她感到恶心。
“罢了,通知她的家人,把尸首领回去吧。”
这些肮脏的事情,她不欲多管。
抬脚往外走的时候,还不忘丢下一句——
“毕竟在殿下身边伺候过,给双倍的安葬银子。”
待到晚间轩辕玦回来的时候,听莫管事说了这件事,心下有了数。
“本王记得,玉娇那个丫头生得好一些,绿翘时常不忿。”
所以她把自己的首饰,塞到玉娇的包袱里,制造出玉娇偷盗的表象。
或许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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