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道:“老奴也记得娘娘说过这话,所以方才就取了出来,让那婆子带回去了。娘娘若是还想添补什么,得空回府看望时还可以再添上。”
什么得空回府?
她听了这个消息,恨不得现在就回府。
只是国丧不宜宴客往来,连轩辕福昀都被禁在福王府,听说成日在府里闹着要见龙婉呢。
她这个时候回太师府,能行吗?
轩辕玦像是看透她心思一般,鼓舞道:“你若是想回府看看,趁着今日休沐,我陪你一起回去。放心吧,孩子出生是喜事,回门探看不算是宴客往来。”
猖狂一些的府第,便是在国丧期间,也有偷偷舞乐宴饮的。
换了从前的晋王,他一定会为了表示自己对卫皇后的不满,丝毫不遵守孝期礼仪。
现在的他沉稳内敛了许多,不会再做那些张狂幼稚的事情了。
沈风斓听了他的话,不禁一喜。
“那就走吧,顺便把云旗和龙婉也带回去。他们两出生至今,还没有回过太师府呢!”
尽管沈风斓曾经对沈太师,万分失望。
在她的眼力,太师府毕竟还是她的母家。
那里至少还有她的大哥,大嫂,小姨母……
轩辕玦道:“慢慢来,虽然在国丧期间,毕竟是件喜事。也得稍微穿得鲜艳一些,又不违礼制的。”
他在浣纱取出的衣裳里挑拣了一番,白色的像不吉利,鹅黄色的又嫌太明艳。
最后挑了一件水蓝色的,接到手里给沈风斓看。
这颜色既不犯忌讳,也略有些鲜柔明亮,衬沈风斓的气质正好。
似天空一般宽阔疏朗,似流水一般多情缠绵。
沈风斓不禁好笑。
“殿下还记不记得,我随你头一回入宫那日,殿下打扮得珠光宝气,华彩熠熠。当时我劝殿下失宠了要打扮素净些,殿下说的什么?”
看似是询问,倒不如说是揶揄。
轩辕玦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回想起自己当初的模样,也觉得有些好笑。
他老老实实地,模仿自己当时的口吻,还从鼻子眼里哼了一声。
“头发长见识短,女人家就知道穿戴上留心。”
大约是模仿得有些夸张,连沈风斓在内,众人都不禁笑了起来。
浣纱和浣葛当时是听过这话的,一晃两年了,轩辕玦和沈风斓早就不是那时情境了。
现在回想来,便是茶余饭后的笑料。
沈风斓见他答得老实,勉强放过了他,不再揶揄。
只道:“那殿下如今可知错了?”
他是堂堂晋王殿下,一句嘴硬的气话,就要他认错道歉吗?
当然不可能。
而在沈风斓面前,他的什么不可能,也全都变成了可能。
“是是是,斓儿说的对。这衣裳穿戴之事讲究得很,是本王从前目光短浅,将此误认为小事。”
他说着还嫌不够,竟恭恭敬敬地朝她拱手鞠了一躬,认错十分虔诚。
在她面前低下不可一世的头颅,这于他而言,一点负担都没有。
反而甜蜜得很。
沈风斓嗔他一声,“我去换衣裳,殿下等着罢。”
晋王府的马车一路行去,马车里头,沈风斓和轩辕玦都穿了水蓝色。
一个长裙翩然,纱缎层层叠叠,柔美而不失雅致。
她身上一应首饰都取了,只头上斜斜插着一根雪白的珠钗,鸽卵大的母珠微微垂下几粒小珠。
小珠垂到耳畔,远远看过去,还以为是珍珠耳坠。
轩辕玦的水蓝直裰就简单许多,上头绣着暗色的蟒纹,发上束着同色的发带。
两人从马车里下来,太师府门外迎接的下人,都像是被晃了眼。
似这般神仙眷侣,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沈风楼亲自在门外迎接,饶是见惯了这两人的盛世容貌,依然愣了愣才走上前。
奶娘抱着云旗和龙婉,从后头的马车出来。
人还没到眼前,直喊着“大舅舅”的奶声便传了上来。
沈风楼忍不住改了脚底的方向,朝云旗和龙婉迎上去,两边手一手一个地抱在怀里。
他身形高大,同时抱着两个小娃儿,一点也不费劲。
“大舅舅,大舅母是不是生了小表弟?”
“大舅舅,小表弟叫什么名字?”
“小表弟长什么样子?”
……
两个孩子七嘴八舌,一个比一个问题多。
沈风楼好脾气地一一回答。
“是小表弟,长得红扑扑的,过两天才能看出样子。你们一会儿进去就看见了。”
沈风斓趁机,连忙催他们进去。
“别缠着舅舅问了,先进去看看大舅母和哥儿。”
木清华不在沈风楼原来的院子,而是在离正房较近的那个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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