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最近已经熟悉的木门,她忽然有些怯了,脚步无法再往前,只得无力地靠着门,缓缓地跌坐在台阶上,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她心里的分量变得这样重要了呢,想见他,明日再来就是了,这般时候这么唐突,是想怎样呀mdash;mdash;
“安儿。”她心里的嘀咕还未落,一把怕吓着她近似呢喃的轻唤响起,像幻听似的。
何乐安不敢置信地抬头,便见一抹象牙白色轻盈地从屋檐上跃下来,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面前,他伸出手摸摸她的头,皱了皱眉道,“做噩梦了么。”毫无疑问地说着蹲了下来,轻轻地将她揽进怀里。
结实温暖的怀抱,轻易便将她心里除不掉的顽疾给治愈了,满心的冰凉,皆瓦解了,何乐安吸吸有些酸涩的鼻子道,“嗯,梦见我杀了人,很多很多人。”
“那定是他们该死。”
“后来,别人又把我杀了。”
“告诉我是谁,我帮你杀回来。”
何乐安被他颇为认真的模样逗笑了,“梦里的妖魔鬼怪啦。”
她挨着他的肩,看着月色烂漫,慢声道:“可是,你喜欢我什么呢,我或许不是你所认为的,是个善良的小和尚,我心有城府,有算量,有计较,是个很糟糕的女子。”
“有城府有算量有计较才好呢,正适合当我的娘子,当这偌大胥宅的女主人。”他道,“我喜欢你,又不仅仅只喜欢你的善良。”
“只是觉得你这个丫头,真真是从我的心窝里长出来,怎么眼耳口鼻,笑起来的样子,惊讶的样子,害怕的样子,哭泣的样子,煮东西的样子,都叫人那么欢喜不已呢,想把你藏在手心里,得了空闲时,就拿出来逗逗,若能常常为我绽开笑颜便好了。”
他慢条斯理地轻抚她的背,“我大概比你想象的,还要喜欢你。”
谁都不知道那日,她离开王府后,他找了她多久,去相国寺要人,相国寺还说人没回来,几乎要将相国寺翻了个遍,一空大师说他们缘分未尽,他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这两年,他夜夜看她留下的那页‘辞别’,心仿若被万箭戳了许多个窟窿,空空洞洞的,疼得不得了,可算是再遇了,这人还偏要躲他如蛇蝎,避他如瘟疫,还说要嫁给别人,叫他差点儿没掐死她作罢。
何乐安忐忑的心,焦虑的思绪,都被彻底安抚了,“嗯。”
胥邪不满地抬起她的下巴,笑容危险道:“我说了那般多,你就一个嗯打发了么?”
何乐安看着他灼灼如火的眼眸里映照的呆呆的自己,想了想,笑了笑,把唇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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