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离开自己一点点,这姿势很是怪异,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痕迹收拾好表情,“把他给我吧,他怎么了?”
墨成钧一脸菜色,咬牙切齿的,“尿了。哭着哭着就尿了。”尿了他一身。
“……”
顾冬凝看他这副模样莫名觉得有些搞笑,但是到底还是憋住了,她伸手按了按额角,索性下了病床从他手里接过孩子,便是安排景新,“你到附近去给展扬买条棉裤。”
承安市的冬天很冷,顾冬凝怕他感冒了,便是把小朋友的裤子全都脱光了塞到被窝里,“乖乖的别动,不然感冒了妈妈可要带着你打针去了。”
小朋友果然不哭了,可却还是抽抽噎噎的。
顾冬凝取了手纸帮他擦鼻涕,她坐在病床边上温言哄他。
墨成钧看着这一幕,心底是说不出的滋味儿,百味杂陈。
她眼睛红红的,不知道刚刚跟顾景新说了什么,可想起她晕倒的那一幕,墨成钧没来由的觉得心脏针扎一样的疼,他抱着她的那一瞬间害怕到不行,生恐她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那样突如其来的恐惧,他想这辈子他都忘不掉,害怕的想将她紧紧的揉碎在怀里。
“你没事了?到病床上躺一会儿。”男人说着,手指伸出去碰她的额头。
顾冬凝本在跟顾展扬说话,男人手掌覆盖上时已经错过了最佳躲开的时机,她身体猛然僵楞了下,这才偏头避开,暗暗在心里做着心理建设,“我真的没事,景新说我这属于心理疾病,就算是在神经科也不见得能治好我,回头我会再接受心理治疗,不会有事的。”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轻轻的覆盖在她额头上,带着几分虔诚的小心翼翼,她鼻端轻涩,有些事知道了不比不知道的事情轻松。
“为什么会有心理疾病?冬儿,是不是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男人的声音低沉,他站在她身边这样近的距离,几乎要把她的眼泪给问出来。
可她终究不再是以前的顾冬凝。
“墨成钧,我们之间在法律上叫做离异夫妻。可你我都知道,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只是协议婚约,早晚都会走到这一步。你实在不必管我怎么样了,我很好,真的,不会有事。”她唇线抿紧了,轻轻的,一字一句,声音哽咽,眸光却很坚定,“还有,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爸爸让你失去父母。”
她看着他,他能看清她眸子里经营的水光,男人手指收紧了,竟然说不出一个字,五岁时候,他对人的离世没有太多感伤,只是在找不到父母的时候会十分想念。
长大之后当真正明白了死亡的含义,才知道那是一种失去的绝望,孤独。这辈子,无论你多么努力,多么优秀,你都再听不到他们的一句赞美,感受不到他们拥抱的温度。这辈子,他也不会喊出爸爸妈妈这两个稀松平常的词语。
可是,她对他说对不起,代替她的父亲,跟他说对不起。
心底的酸涩像是泡泡一样膨胀,膨胀的他眼睛都要疼了。
“我知道这样说也改变不了事实,可我只是想要跟你说一声。我那一次约你出去,只是想跟你说这句话,可惜,你没来。”她咬着牙关,逼着自己将所有心底的话都说出来,再疼,都要一点点的剥离。
痛过去,就不会痛了,她才能彻底的放下。
她不需要歇斯底里,她只想这样平静的,将所有的话都说开,暴晒在日光下,让所有悲伤全都消失。
“我去了,等到你晚上。可能只是错过了跟你约好的时间。”墨成钧低声,他去机场签的那一单,对陈漠北而言不过是一笔生意,可对他而且却关系着墨龙帝国是否还在墨家人的手里。
墨成钧承认,自己是自私的,他无法全心全力的将生活的重心全数交给爱情,他有他的责任,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墨龙帝国易主,更不可能等到所有真相揭开,让爷爷奶奶再无法承受现实的丑恶和残酷。
他有他肩上的担子和包袱。
顾冬凝恍惚间想起她去的路上接到的电话,他说他要晚一点到。
有些细节慢慢的在脑海里凝聚,顾冬凝抬眼看着他,想要看清楚他是不是在说谎,他同样回望她,眉心聚起来,似乎不理解她这样看他到底为什么。
“原来你是要跟我说这个?”男人下颌线咬紧了,“我已经明白了,你后来打电话说了,还让人把手链送回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不情愿,还有咬牙切齿的恼,却又刻意压制着,“我他妈那天等到你晚上,你走了都不能跟我说一声?好几天打你电话也不通,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熟悉的咬牙切齿,熟悉的墨成钧风格,顾冬凝突然觉得有些释怀,“我手机坏了。一直没修好,你那天开哪辆车去的?”
她状似无意的提及,男人却微微眯起了眼睛,“你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问问。”
“我忘记了,让司机送我过去。”在机场上了高速,一路狂奔。陆川都被他丢在了机场,他到底开的哪辆车?时间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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