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股冲力太过猛烈，这几人也借着这一股余力被袭卷到了雾灵山山头。

    慕容悦睁开方才被爆炸震得眩晕的眼，正要往返其内，慕容熙拉住她道“你现在不可以进去”

    慕容悦看着他道“枢阳哥哥还在里面”

    慕容熙抓住她道“如今那里根本就是一片废墟，何况，那阵法一旦开启人力根本没有办法让它停下来，你若去了便是去送死，你相信六哥，于枢阳他不会有事的”

    “我去是送死，你何以确定他不会有事”她说着便正要回去，可一转身便听到岑芫扶着秦桑羽道“你怎么样了”

    慕容悦不由得转过眼去，那披散的发，自口中喷出的血皆已让他狼狈不堪，慕容悦这才想起，秦桑羽原本就已经受了伤，方才又在阵法中断了后，她被慕容熙护在身上尚且觉得心肺不律，头痛欲裂，何况是他。

    这时，秦桑羽已经张开眼睛，虚弱的双目看向慕容悦道“悦儿，别过去了，我真的不希望你再出事了，再出事……我只怕我再救不了你了”

    慕容悦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来，看看慕容熙道“不过是一条小蛇，吃了药他就会好起来的吧”

    慕容熙把了他的脉，其实本不需要把脉的，方才陈陌瑶那一招已经无回天之力，加之方才的断后余震，更令他身心俱损，五脏皆裂。

    慕容悦看着秦桑羽，又看着一直沉默的慕容熙，拉着他的手道“六哥，你为什么不说话，他……他不过是受了些伤罢了”

    慕容熙看向慕容悦道“悦儿，有什么话就同他说说吧，我和岑芫先离去，你若有事随时唤我”

    慕容悦看看慕容熙，他的态度已然是明显地告诉了自己，秦桑羽已濒临死亡边界了，想到这儿，她心里突然觉得慌乱得很。

    秦桑羽看着她的神色，刚想伸出手去抚着她的脸，可是他的手已经很脏了，便欲兀自放下，将落未落之际，慕容悦抓着他的手，让他的手落在自己的脸上，笑笑，道“秦桑羽，你答应我，你不要死好不好”。

    秦桑羽看着她，笑道“你还恨我吗”

    “有好几次，我都在想，等见到了秦桑羽，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可是每一次，我都下不了手，秦桑羽，我舍不得你，舍不得我们这十几年的陪伴时光”慕容悦说着，眼泪便腾腾兀自迷离了眼眶，她看着秦桑羽道“我还是会想秦桑羽，想那个爱笑的秦桑羽，会在悦儿被罚禁闭的时候给悦儿带水晶糕的秦桑羽，会帮悦儿抄作业的秦桑羽，我始终相信，他那么厉害，那么聪明，一定知道回来的路”明明自己是努力地弯着唇挤出了笑，可是睫羽上嵌着一颗一颗的宛若水晶般的泪珠，这些泪珠沉甸甸地挂着，最终仍是因不胜负重而悄然砸了下来。

    秦桑羽看着她那些泪珠，透过她的瞳孔，他忽而也明白了，原来他这一生真正追求的，上天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滴地给了他，他看着慕容悦轻轻一笑，将手重又抚了一下她的头，就像很久以前他经常抚着她的脑袋。

    尽管秦桑羽此刻的面容已经被乱发覆盖，可是他的浅笑深窝，他的澄澈双瞳，都让那些前尘往事就像秋风里那些被埋在树下的落叶般一一席卷，只是这一切，在这双迷离之眼中，随着此刻他双手的沉落，好似也在逐渐错开，终于越来越远，越走越深了。

    雾灵山的山麓，是亘古不变的寂静，寂静得好似可以抹杀一切的一切，须臾之前那么触目惊心的鲜血痕迹，血腥杀戮，都这一场大雪覆盖得纯白洁净，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山中的从容岁月被归于虚无了。

    慕容悦抬眼望着被冰雪覆盖得已经很厚的山峦，不由得伸出了双手，一片两片雪花纷纷落在她的掌心，这六角形的晶体刚停下来就在自己的手心慢慢衍开逐渐消融。她握住了手心可是一伸开除却一滩水之外什么也没了，她才发觉，原来自己竟是那么害怕死亡，害怕他会像雪花一般，一落在人间便化为虚无。

    这时，从空谷之中又一阵声响传来，在飞扬尘土之内，便出来一人，身着深蓝的长衫，一切如旧，只是那双眼眸却带着太多的杀气，而他的手上，以及那把青黑的剑皆朝下滴着新鲜的血液，于枢阳将剑扔到一旁，抱着她闭上了眼继而沉沉地看向她道“幸好，幸好你没事”

    慕容悦一见着他，眼泪便再次不争气地簌簌滑落。本该是开心之泪，惊喜之泪，可是与面前的死亡相比，连她也分不清这眼泪究竟是苦涩还是蓄满了幸福的结晶。

    于枢阳抱着她，许久之后，方才看见了安静躺着的于枢阳抽出了身道“秦桑羽，他……”

    “他死了是吗”慕容悦说着便抬起两睫已被雪花占据的长羽，继而抬眼看着漫天雪花恣意纷飞。脑子里不由得涌现出了一幅画面，也是这样的一个落着雪的寒冬，小小年纪的她独自趴在御景亭等着雪停下来，突然之间却听见了一个男孩在雪中轻声地歌唱，阴影落在他的脸上，他脸上那荡漾的神采，眼中的星光快乐得好似光明本身，继而，像是在与于枢阳说着，又像是自言自语道“那时候我以为这束光可以一直停留在世间，可以照亮每一个人”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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