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到底还是无可奈何,他所做的决定,从来便是无从更改,任你是谁也无法叫他改变自己的初衷。
半晌过后,他看着栌染说道“这些年,他对你可好”。
半晌的沉默过后,她看着那些零落凋残的落花微微一笑“君恩如流水,这宫里的女人都是落花,试问落花又怎能强求流水能够对自己有情呢”她的眼睛望着远去,顺着她的目光,他看到了传闻中的明月楼。
虽是极远的距离看,却觉得更像是贝阙珠宫,远观如琼楼玉宇,近看更是层台累榭,还未走近便可闻到一股牡丹花的香味随着夏夜的凉风飘浮而来。
“不看风景,单是闻这香味便可知晓他对她的恩宠有多深,他说她喜欢牡丹,而且也配得上这倾国之花,因此特意在园中栽满了亭亭牡丹。”她说着,却始终听不出来语气究竟如何。
“十年前我问你可曾后悔,十年后我再问你一次到今天为止,你可曾有过一丝后悔”他看着她,柔情似水,虽明知这份爱他们早已不能承受,可或许是因为人年纪大了偶尔就是喜欢犯犯傻,明明知道问题的答案无论是哪个都是毫无意义的,可还是会想知道,想去探寻。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目光一直盯着一处,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在瞿麦丛中,一丛昙花竟然缓缓盛开,洁白得宛如白玉雕砌的一般,皎洁的月映照着它,幽幽闪光的萤火虫环绕着它,造物主给了它世间最高贵最美丽的形态,然而却给了它最最短暂的生命,她抚着一瓣高雅的清香道“这世上,美好的事物大抵是相似的,总是带着猝不及防的匆匆,也或许正是因为这份匆匆才会让人留恋和珍惜吧”
于倡原看向她道“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答案”
栌染看向他道“花还是当年花,看花人还是一样,地方也还是一样,但是我们心里都清楚,它早不是那年的花了,在时间的洗礼之中,很多东西其实早已面目全非了,与其去等着看它如何在心里崩塌,还不如就让它成为心上的一颗星,以新的视角去看看身边,我们的身边其实都已经有新的美好的人事出现了不是吗”
于倡原笑道“是啊,你我都已经不是可以任性随性而活的年纪了,我们的身边都已经有了责任,有了新的生命”
她笑道“这世上,总有得到的和得不到的,或许我们以为的上天不曾给予我们的,终有一日会以另一种方式回赠给我们”
“或许吧”于倡原笑道“希望我们都能够得偿所愿”
“会的”栌染道“人的一辈子左右不过几十年光景,若能够忘记,循着命运的路走,再回首便会发觉其实一切都已经得到了”
于倡原笑道“不知为何,我听着你说这些,心中竟会觉得欢喜”
栌染道“你未释然,是因为心中觉得有愧,可其实,你从未亏欠与我,你的人生早有另一番色彩”
于倡原点点头道“记住,是为相遇,遗忘,则是为自由,从今日起,我会选择自由,真正的自由”
栌染看着于倡原一笑,那是真正的笑,包含着祝福的笑靥永远如同初生的花蕊,她随即道“你方才说,不只是为此事,那么还有何事”
于倡原道“听说陵游近日也在京城,枢阳便一直吵着闹着要过来找他”
“陵游”栌染低头笑道“他还是老样子吧”
于倡原叹了口气,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似逍遥于天地之间,驰骋江湖,无忧无虑,可是他心中的忧思又有何人可解”
栌染看着他,说道“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他们之间其实只是间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只差一个助力”
于倡原道“他实在是一个幸运人”
“娘娘”秋影和秋雁走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望着她们,她依然是那个气质华贵的皇后,看着秋雁,她说道“秋雁,查的如何”
“这……”秋雁看了看于倡原,欲言又止。
明白她的顾虑,她说道“无妨”
“不知为何,明月楼中今日口风极紧,奴婢问不出来,待明日去问接诊的太医方能知晓”秋雁行礼说道。
“不必问了,若我猜得不错,该是她怀有身孕,皇上怕引起宫中嫔妃嫉妒,伤害她腹中胎儿,故而封锁了消息”
“看来杉葵早在几日前便已经诊出来了”栌染说道。
“不错”于倡原说道。
秋影听罢,看了看秋雁道“若是皇子,凭着她今日恩宠,若她的孩子被册封太子,那皇后……”
她的话还未说完,秋雁便接着道“莫说这如果还未生成,就算真生成了,未来世事如何变迁谁知道呢,她的如果也得有命……”
“秋雁”栌染呵斥道“在宫中这么久,还是不知祸从口出吗”
声音凄厉,打破了这寂静的紫苑。
于倡原微微一笑,脸上有些苍凉之感,栌染脸上却带着份尴尬,正不知如何化解眼前的尴尬局面之时,于倡原先开口道“娘娘若无其他事我就先行离去了”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说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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