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昭发怒之前,苏陌尘手腕一个翻转夺过了他手中的剑,依旧指着非天。
“执迷不悟的是你。”他语气淡淡眼神冷漠,“巫族已被全数覆灭,你的阴谋已经彻底瓦解。无论大燕也好北齐也罢,早已脱离你的掌控。如今,你还要固守着仇恨不肯放下么?父亲!”
非天眯着眼睛,“你敢弑父?”
“不敢。”
苏陌尘依旧面无表情,“我只想找到我娘的尸骨,其他的,与我无关。”
“你——”非天被他这样漠然的语气气得脸色铁青,“你这背族忘恩的不孝子,你居然为了外人拿剑指着你老子,你当真不怕烈火焚心之罚?”
烈火焚心?
秦鸢眼皮一跳。
苏陌尘却仍旧面色无波,“比这更惨烈的刑罚我已经承受了三年,又何所畏惧?所以,不要拿这个来吓唬或威胁我。”
秦鸢听着他前半句话,眼神又是一闪,抿着唇没有说话。
非天冷哼一声,“早知道你是这样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你出生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
苏陌尘却笑了,万年冰山脸裂开浅浅缝隙,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危险得让人惊骇莫名。
“您应该说,早知道我命那么大,你就不该选择掐死我,而是直接将我扔进地火岩浆里烧得灰飞烟灭才是。”
秦鸢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却看见他眼神死寂般的漠然。
非天,当年真的是想要掐死自己的儿子?
这是怎样的一对父子?原以为非天对苏陌尘只是利用,只是当做棋子般的培养,没想到他竟狠心至此?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这天底下为何有那么多心狠手辣的父亲,不惜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杀手?
容昭的父亲是这样,苏陌尘的父亲也是这样。
他的幼年,究竟经历了怎样惨无人道的折磨?是怎样悲惨的过去,才让他心如死灰近乎麻木的活着,只为报仇?
他说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放松,尽管她经常惹怒他,经常气得他脸色发青,经常无理取闹。他明明那么不耐烦,明明那么厌恶,却依旧觉得和她在一起很轻松快乐。
如今她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因为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有一个正常人的情绪。
一个长久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对于光明是畏惧多过渴望的。所以她走进他黑暗人生的时候,他猝不及防惊慌失措只能逃避,甚至刻意的表现出对她十分厌恶。
而这逃避的背后,何尝不是发自内心的渴望?
怪不得,怪不得从小被训练成为报仇棋子毫无感情的他,会那么义无反顾的为了她放弃仇恨,只愿与她相守。
只是他心知肚明,他们之间隔着太多无法释怀的恩怨,所以那些年里,他一直活在矛盾挣扎的痛苦之中,一日日的煎熬。
怎样的权衡利弊之后他才能做到决定顺心而为?他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定下那个计划的?他努力的想要求一个两全之法,可天不遂人愿,终究梦碎落空。
从此,她和他,天涯相隔,永无交集。
秦鸢闭了闭眼,将眼中化不开的涩然掩饰褪去,化为心底沉沉的叹息和惆怅。
……
非天显然也是一怔,脸上却没半点愧疚之色。
“原来你知道?哼,倒是小瞧了你。”
归离大步上前,沉着脸道:“你将我女儿的尸骸到底藏在何处?快说。”
非天诡异的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一种莫名的兴奋。
“我以为你不会关心呢。”
“你给我闭嘴。”
归离眼神划过一丝急切的悔恨,怒道:“快将玉儿的尸骸还给我,否则——”
“否则你要如何?”
非天并不怕他,神色甚至有着鄙夷之色。
“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演戏,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你要是真那么在乎她,当年也就不会…”
“非天!”
归离几乎暴怒的打断他。
气氛陡然僵硬下来,流动着莫名的英子,紧张而骇人。
秦鸢皱眉,归离好像在刻意的掩藏什么。
苏陌尘眼神微动,侧头看着他。
“外公?”
归离却趁他不备,忽然夺过他手中的剑,反手指向秦鸢。
苏陌尘立即挡在面前,而容昭,已经第一时间将秦鸢扯到自己身后,冷冷看着归离。
归离收住剑势,忍着怒意,道:“你走开。”
苏陌尘抿唇看着他,眼神有些冷。
“你有事瞒着我。”
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归离拿着剑的手微一个颤抖,眼底悔恨之色越发浓重,他努力克制着翻涌的情绪,道:“你若是想找出你娘的尸骸,就给我走开。”
“归老?”
就连尽天也发觉了他的不正常,“您怎么了?”
“没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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