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微微放开她,故意板着脸低斥。
叶轻歌哭笑不得,总算是恢复了些力气。
“你怎么来了?”
难怪流渊没进来,看来是察觉了他的气息,才有心躲避吧。
容昭下了床,低头看着她。
叶轻歌被他眼神看的不自在,“你看着我做什么?”
容昭抿着唇,依旧目光不错的盯着她看,仿佛要将她刻进骨子里。
“鸢儿…”
叶轻歌叹息一声,“我说过很多遍了,侯爷认错了…”
“我没认错。”
容昭忽然抓着她的肩膀,目光灼热如火,烧得她目光一热,再次移开视线。
“时间不早了,侯爷还是…”
“灭四大公府,搅乱朝堂以及后宫,故意引得人心惶惶,除了利用皇上想要铲除世家之心。你更大的目的在于,百废待兴。”
容昭突然开口,一字字清晰而笃定,剑一般的直刺她心口。
叶轻歌一震而骇然,克制不住的手指紧握。
容昭却还在说,“官场更替,北齐会迎来新的朝局。然而几大世家毕竟在北齐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如此大动干戈的一起拔除,也让北齐元气大伤。新的世家崛起,一切从头再来。或许北齐会从此走上另一个巅峰,但这一切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时间。”
叶轻歌慢慢镇定下来,抿着唇不说话。
“无论是永兴侯府,还是周氏,亦或者其他慢慢开始步入勋贵的世家名门,都将代替几大公府在朝廷立足。而在他们站稳脚跟,北齐重整元气之前,没有资本去干涉他国要务。比如,举兵入侵。”
叶轻歌呼吸一滞,脸色微微有些泛白。
容昭声音放缓了些,“从你回京开始,一步步算计到今天,都只是一个铺垫。最后的目的,便是在你重返大燕之际,不会受到来自北齐的干扰从而复国无望。”
“我说的对吗,鸢儿?”
叶轻歌眼睫轻轻颤动,而后微微一笑。
“侯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到这个时候了,她还不承认。容昭胸口陡然升起一股怒火,看着她巧笑嫣然的容颜,那双眼睛熠熠闪闪如星子般灿烂,刹那将他思绪拉到多年。那些深埋的情感,无法触碰而压抑的*以不可阻挡之势在血液里燃烧沸腾。
他悠然脑海里一片空白,行动先于意识之前,他低头抓住她的双肩,对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叶轻歌怔住,眼眶慢慢睁大,随即反应过来就去推他。
容昭正陷入那般陌生而温软的甜蜜里不可自拔,只想要更多,冷不防被她这么一推,脚下一个踉跄,退后几步。
叶轻歌明眸燃烧着怒火,“你——”
容昭呆呆傻傻的看着她,像是喜悦又像是不知所措,还有几分羞赧,多重情绪重叠在一起,熏得他脸色微红,华艳的眉目越发流丽炫彩。
叶轻歌竟看得一呆,胸口升腾的愤怒也跟着一顿,而后渐渐化为乌有。
刚才那一瞬间,她突然就想起了苏陌尘。也就是在那个迷乱的夜晚,他第一次吻了她,那般急切狂躁而愤怒,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入腹中。与此同时燃烧起来的是那些被尘封的记忆,甜蜜的痛苦的绝望的…如洪水破闸而出。
她曾以为的幸福,成了此生挥之不去的梦靥。
而刚才,熟悉的温度自唇上蔓延,身体里那股陌生的悸动伴随着羞耻也跟着接踵而来。
他的触碰提醒着她自己都羞于启齿的肮脏和耻辱。
她用了所有理智才蛢命压抑住心里那股浓烈的愤恨和痛苦。
他不是苏陌尘,他是容昭。
他是那样一个明烈坦荡的少年,而她,曾是那般的不堪。
克制住身体的颤抖,叶轻歌低垂着眼睫,轻轻道:“我真的不是侯爷要找的人…”
容昭原本还在因刚才侵犯她而愧疚心虚,还未来得及道歉,再听她这般云淡风轻的否认,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再开口之时语气低沉而笃定。
“从你入京那天开始,从西街的馄饨店铺开始,我就一直怀疑你的身份,只是一直没有证据。后来你暗中算计楼氏下狱,紧接着卢国公府覆灭。卢怀远给容莹下毒一事也有你的手笔吧?我问过太医,那个药方并未有任何医术记载。这世上懂得此法的,唯有神医归离。我记得,你曾为了你皇兄的病而拜归离为师。”
叶轻歌无言以对。
“至于广陵侯府,不用我再细说了吧?更甚者长宁侯府,你若没有自己的势力,怎知我扣下了叶轻伦的案子秘而不发?”容昭望着她,眼神悠远。
“你本就会医,所以进宫第一晚你就发现了子凤宫里燃烧的香有问题。你知道皇上容不下郭府,但你又担心我会在暗中斡旋,所以你选择在四大公府倒闭其三后才最后来给郭府致命一击。”
他眼神微微复杂,“只是你还没来得及动手。”
是,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他给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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