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见过赵别盈?”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
徐覆罗装模作样,“‘谁不重要’阁下,你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蒙面人啐道:“我乃红毛狮子生迦罗,记住这个名字,下辈子找我报仇吧!”
那帮人亮出明晃晃的短刀,嗡的围攻过来。谢皎右手收伞劈头,左手扣腕,膝盖一顶,顺势扯臂抱摔,一下子解决两个。
徐覆罗左闪右闪,抱柱踢胸,飞出去的刺客轰隆隆砸垮了三排条凳。
他腰伤没好,很快被人踉跄踹倒。谢皎抛伞一张,盖住徐覆罗,短刀劈上乌皮布毫无划痕。
冷锋攻背,她扬腿踩刀,腿弯压臂弯,一手搂住脖子,重重掼开了刺客。一番打斗之后,四下尽是呻吟声。
蒙面人冷眼摆开架势,两手各持一把三头银叉。
“生迦罗?”谢皎嗤之以鼻,“你没他疯,这副阵仗,借刀杀人,演给谁看呢?”
她脚边一踩,翻上来一把短刀,把手是个小骨朵。钝器能破重甲,蒙面人两刺不中,反手用骨朵砸向谢皎的天灵。她矮身扫腿,蒙面人麻利跳开,砰的一声破门而走。
谢皎追出天后宫,门右赫然坐着一具汉子尸身。那人胸口赤红,死了不久,想必是金衣神将原本的戏子。
刀截秋光,从左刺来。她铮的一声挡住,左手立刻扣住蒙面人手腕。
短刀对三股叉,谢皎横臂一划,蒙面人讶然后退。他摸向腹部,掌上一条血线,右手银叉愤然投向谢皎。她侧头避开,右手短刀正被那人踢飞。
谢皎躲无可躲,欺身上前,双手扣双手,两回拚力反身之后,叉尖终于压向他的蒙面。
这男人眼尾炸花,一个过肩摔,把她甩出一丈远。谢皎腾空落地,乌发迸散,刨花水的香气一下轰然。
“你戾气太重。”
蒙面人转身重系黑布,擦掉鼻头汗珠,出言挖苦。她的发梢像钢鞭一样,打在脸上火辣辣发疼。
“没戾气的人,不是躺在地上了吗?”
谢皎直截了当,站起了身。他变了脸色,不得不承认道:“你聪明得过头,还喜欢撒野。这桩仇,我记下了。”
“正怕你忘,省得我去找你。”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但说到头来,信徒比大盗更置圣人于死地。我要杀赵别盈,倒不是为了这个,更不是为钱。他算不上什么圣贤。今天是我饶你一命,靠水吃水,不在天后宫见血。”
谢皎一怔,蒙面人的手下从天后宫赶出来,他在撤退前,说了最后一句话:“小鬼咨言大鬼,人间由谁称王?”
“下次再来,刀不留情。”她扬声道,“我从小的心愿,可不是长大了活成鹌鹑!”
云暗青天,空翠的树影在谢皎身上很快黯淡,凉风吹得她薄汗发冷。
南柯和小刀一左一右扶着徐覆罗追来山道,就见蒙面人像归林的乌鸦,三两下就没了踪影,扬长而去。
“你受伤了。”南柯惊呼。
谢皎低头自顾,徐覆罗上前,小刀咦道:“你们俩的后腰都在渗血,伤在同一个地方。”
她伸手一摸,是一条细血迹,抽气道:“破了皮,不是大事。”
徐覆罗嚷道:“你不关心我吗?我差点离开这美好的人世间!”
谢皎接过施半仙的罗盘大伞,“没事,伞好好的,没破。”
“没人问你要伞,算命的去追戏班子啦,”南柯心有余悸,一阵一阵地反胃,“你们说打就打,吓了我一跳。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白天瞧并不害怕,夜里便叫人心里发毛。”
谢皎解下右手腕的纱带角子,重新绑好头发,“南柯,你回明花团吧。”
“怎么,我是累赘吗?”
“我这儿不安全了。”
南柯扛起玉兔捣药伞,“我不在乎!”
“我在乎。”
“吃过我的玫瑰糕,你还出尔反尔。”
南柯扭头就走,没几步忽然回头怒喊:“你们都是小猪!”
谢皎失笑,“她连烂话也闻所未闻。”
她拾起草丛里的三股叉,交给徐覆罗:“查一下它的来历。雷潮电辉哪位都好,你帮过他们,有交情吧?”另外吩咐小刀:“送南柯回去,我四处走走。”
徐覆罗忧心忡忡,“既然杀手奔着赵别盈的名头来了,那我还安全吗?”
“我帮你求过人,必定万事大吉。”
“谁啊,这么厉害?”
“观世音菩萨。”
徐覆罗耷拉着脸,谢皎调整腰带,盖住了血迹,“如果刺客真有十足把握,方才就不会多嘴,只会直接灭口。”
他眼前一亮,“有好消息?”
吴云浮绿水,映出怦然绽放的金字罗盘伞。
谢皎答非所问,沉吟道:“众耳难瞒,李鬼生事。生迦罗的名头大了,这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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