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贪心。”
大虬须一身湿衫,穿行洪湖夜雾,没来及漱洗,大吃一惊道:“雅骨,我的红宝石!主人以为你去为山努亚讲故事,明早天亮,侥幸留一条命,才能回来伏我吃穿。”
他放人入门,拦下谢徐,客气道:“女人说的话,叫‘蛇语’,比奥玛四行诗更甚,教唆信徒弃绝神恩,是大不敬。婢子若有冒犯,谢长官但说无妨,我来教训她。”
谢徐二人神鬼不信,更未曾闻西域奥玛四行诗,一时难懂波斯人言下真意,半哄半胁,几句礼待相别。不欲就寝,又折返凉棚,吃杯残酒出气。
物是人去,徐覆罗气闷,拾筷扒干鲫鱼鲙,满口腥腻,再无珍馐甘味。
鱼生盘空见底,有如埋宝,赏他三行狂草小字:“鸟向平芜,远近人随,流水东西”。
徐覆罗微识文字,并不知道此乃唐人六言,本该念作:“鸟向平芜远近,人随流水东西。”
少尝一口苦。
谢皎倚栏当风,自斟自酌,抬头仰见夜幕,月亮四柱有一只红眼闪烁。她定睛一瞧,红眼顽皮,远在孤天,正正朝她一眨。荧惑现于太阴四柱,果真是天象有异。
“荧惑点天蝎,”谢皎呢喃思索,对它举杯道,“小小一颗星子,妄图决断凡人生死去留,看我一杆子把你敲下来,丢到东海水底。”
福至心灵,冥冥中似有所感。她头脑清醒几分,取灯照案,桌上酒痕半干,所幸字迹依稀可辨。
谢皎眼珠一转,便见胡姬方才歪歪扭扭,仓促卜就了三字谶。
“小人反。”
那两滴泪阒然无踪。
“嗳,徐覆罗,别傻吃了。”谢皎忽道,“你靠什么本事进的皇城司?”
徐覆罗道:“少瞧不起人,你以为我只会偷蒙拐骗?我告诉你,我乃陆提点亲自点入名册……”
她挑眉,便听他打嗝续道:“……雕工之技,没他八分功,也有七分底。”
一拍即合,谢皎道:“正好,你能照图纸,斫出一张七成像的神臂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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