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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第一次被暴打关进这里的时候,顾时年还嫌弃过这里闭塞潮湿。
林苡薇给她的物质条件再不好,对小顾时年都是放养,给她最大的自由,教她最简单的道理。
后来顾时年发现林苡薇教的道理都没用,道理都是说给讲理的人听。
自己则只要隐忍不发,就能天下太平。
十几年来,往这里跑得最勤的倒不是别人,是小梅,周末有空的时候顾时年陪小梅她们出去逛街,她们有工资,可以自己买吃的买衣服,顾时年倒像是被佣人带出去的小尾巴。
如果不小心给顾沉山知道了,觉得丢脸,就又是一顿暴打,下次顾时年就会乖乖在那一个只有一扇小窗户的厢房里面面壁思过,背山海经。
顾时年就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羽毛凋零、浑身湿透的鸟儿,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能飞出去,慕修辞就是那只打开她笼子的手,给了她生命迄今以来最最广袤的天空。
“……”顾时年走过去,摸了一下桌子上厚厚的潮湿灰尘,很多东西都被打烂了,床也被打穿了一个洞。
她挣脱开了慕修辞的手,跑去床上,爬到床边,搬出床头下面的抽屉柜来,翻找了一下,找到了里面的一个巴掌大的俄罗斯套娃。
娃娃有点掉漆蒙灰了,年代久远,那是林苡薇把她送到顾家来之前,为了哄她给她买的礼物。
当时的俄罗斯套娃很贵,林苡薇也不知攒了多久的钱买的。
除了这个,顾时年走了一圈看看,再没觉得还可以拿走什么东西,连她之前写了几年的日记本,她都丢下了,不愿意再拿走。
“……”顾时年眼眶微微泛红地跑过去,拉住慕修辞的手,说,“我拿完东西了。走吧!”
其他人都静默着。
细雨朦胧的门外,只有小梅在哭着擦眼泪,满脑子都是对她的不舍,却也说不出一句挽留她的话。
“年年……年年……”
小梅哭了半天,最后咬咬牙哽咽着放开了她的手说:“你走吧,别回来了,有事我们上网联系,我们一辈子都是佣人的劳碌命,你以后要跟我们不一样才行。”
顾时年看她一眼,上前紧紧抱住她,哑声说:“梅姐姐,人没有贫穷贵贱之分,你记得以前跟我一起背的书吗?苟富贵,勿相忘。”
以后一旦谁发达了,都要记得对方。
顾时年也有点茫然,不知道以后自己的未来会在哪里,但这个决定,她相信自己此刻没有做错。
她也有点不甘心,但至少无愧于人,生于顾家这样的地方,她至少最终没有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
这是老天的造化。
顾媛简直气红了眼,不敢置信地跑出来,在门口,攥紧拳头瞪着她!
气到最后,顾媛抬高下巴对着她冷笑起来,眼底猩红的血丝透出的情绪,是轻蔑、仇恨、怨毒、还有……幸灾乐祸。
你当你做出最美满的决定了吗?
顾时年你等着看!
终有一天我要让你看你是怎么后悔的!
……
车子驶离顾家了。
二太太瘫软在地上许久,这才僵硬地爬过去,仓皇问道:“小矜是不是没事了?是不是没事了?她能活了是吗?没有人再回去害她了是不是?是不是?”
顾沉山厌恶地将她一脚踹开,丢了顾时年这条大鱼,他不知道被折损了多少利益!
她活着,他能牵制慕修辞;
死了,还能从慕明谦那边邀功请赏!
这下好了,断绝了关系,就再也不好朝她伸手讨要什么,有了慕修辞的保护,以后再接近她身边就更难了!
这个贱人,跟林苡薇一样贱!
都是个能给人带来霉运的扫把星,他就不该心软把她放进顾家来!让她们母女自生自灭才好!
……
车上慕修辞一句话都不再多说。
任由那个娇小的人儿蜷缩在副驾驶座里面,一边玩着那个俄罗斯套娃,一边轻轻抹掉眼底偶尔腾起的湿润。
他知道她心情有多沉痛不好,就再没打扰她,只是将车子开到了蓝天精神病院去。
林苡薇那边的医药费早就停了半个月了,慕修辞先去补齐了医药费,再联系了祁司岩,当下给她转了医院到祁司岩父亲投资的私立疗养院去。
等林小菊和另外两个护士上车,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林苡薇一边在车上扭动一边说:“你们都不要动我,你们动我干什么呀?想对我图谋什么不轨?”
林小菊哭笑不得,一边安抚她,一边谈下头去看车外:“年年,你妈妈可会藏东西了,你记得把病房角角落落都翻清楚,不然等到了新医院,她发现没了东西可要好好找你麻烦的!”
顾时年点头:“嗯!你帮我照顾一下她,我马上收拾好过来!”
慕修辞还在那边打电话,顾时年自己跑进了林苡薇的病房,这个年纪不算大的漂亮女人,生了病都是很爱干净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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