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之数。主公只要照会飞帅几句,飞帅能拖住他们半个月,便已足够。许都目下有两万精锐,待捕获荀彧、徐宣,掌握了许都城防之后,有朱儁公为将,王剑师为辅,攻虽不足,固守一月,却有余焉!即令曹贼大军亲来,也只能空唤奈何。等张骠骑、真车骑的大军一到,里应外合,曹操可擒!那时黄河以北,膏田良地,尽属主公。扫南荡西,指日事耳,天下可传檄而定!”
池早呵呵淡笑两声,忽然住口,手扶床沿,沉思不语。
那人道:“如今一切顺利,主公尚有何心事?”
池早道:“哦,我所忧虑的,除了曹操,就是阿飞。”
那人道:“主公与飞帅情深,自不欲手足相争……”
池早嘿一声笑,道:“你错了,我不是不想跟他争,而是恐怕争不过他。”
那人也笑了一声,道:“主公能如此想,那便无碍。我军人才济济,兵强将猛,阿飞绝非主公之敌。我倒担心……”
池早道:“嘿嘿,你对阿飞,实不了解。我与他同来,之前已早有准备,到现在,他倒先成了事。喔,你担心什么?”
那人道:“嗯,阿飞尚是远虑,那真髓却是近忧。臣见过他一面,此人虽然年轻,却是深沉桀骜,极具野心。我怕他故意按兵不动,等我们与曹操两败俱伤之后才到,其军势强,那时处决朝廷大事,自由他定夺,却是如何是好?”
池早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沮授叔侄现在黎阳坐镇,我走前已命沮鹘、赵伟引精骑一万,自黎阳兼程赶来,赵伟在黄巾中素有威望,就算黑山军失约变卦,也不敢对他如何,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足能应付。而且,我相信,真髓定会按时赶到。”
那人哦的一声,道:“主公布置周密,臣就放心了。”
池早道:“明日早朝之后,我便先请陛下移驾邺城,可能有数日不在,许都之事,你多多费心。”
那人应道:“主公放心,许都之内……”
正说到这里,殿外一阵哗然,那人吃了一惊,顿时住口。
一人浑身浴血,踉跄而入。
池早的喉头快速上下游动起来,嘴里咕哝几句,慢慢站起。
我看得很清楚,知道他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心中忽然害怕起来。
玩“恐怖303”游戏落下的坏习惯,他到现在也没能改了。
出了什么事?
我心里叹了口气,向身侧扫视几眼,悄悄弓起身来,轻跃向殿后。
他的事我管不了多少,但我想知道,那位入幕之宾,到底是不是司马懿?
池早看清楚那人面孔,讶道:“淳于将军?你不是随陈讳大人去尚书台了么?”
那将大约四十岁上下,头盔、银甲上血迹斑斑,手中提着一口长剑,已断折大半,兀自未舍得扔掉。那剩下的半截剑体上也全是鲜血。
我认得,此人名叫淳于意,是原来宫中的卫士令,原来他也参与了这次政变。
这淳于意和淳于琼、淳于铸同门,也是关中淳于氏的子弟,淳于宾的徒弟,排行第二。不过他离开家族师门比大师兄淳于琼还要早,投入曹操的门下,因为文武双全,能力很强,所以升职甚快。
算起来,他还是阿樱的二师兄。
淳于意一见池早,立时拜倒在地,哀叫道:“丞相啊……”
池早定定神,道:“将军不必慌忙,可是那荀彧狡诈,未能抓到?”
淳于意呜咽道:“初更的时候,末将随卫尉大人杀入尚书台。平日这时尚书台已然无人,只有荀彧一人伏案批奏公文。孰料刚一入府,便遭遇大批敌人埋伏,为首之将乃是陈矫。”
他口中的陈大人,便是他的顶头上司卫尉陈讳,也是九人政变集团的成员。
“陈矫?”池早失惊,脱口道:“王越完了。”
按照事先的布置,陈矫现在应该已经死在王越的剑下才对。
淳于意道:“陈大人一见陈矫,便知道不好,命我急速返回,向丞相大人禀报此事。”
池早急道:“那陈大人呢?”
淳于意道:“陈大人他……他率军断后,此刻……”
此时,又有一人连滚带爬地撞了进来,叫道:“丞相,宫外有虎贲将军徐宣率军扑至,扔下两颗人头,说是武卫校尉韩毅和张二公子张泉。要丞相早早献宫出降!”
池早神色大变,走下台来,道:“你再说一遍,那人头是谁?”张泉乃大将张绣的次子,是他们九人集团的首领之一。武卫校尉韩毅则统领禁军武卫营,是此次起事的主力。
烛光下剑影闪动,淳于意低伏的身子忽然纵起,一个大步跨出,扭转身躯,已转到池早背后,左臂揪住他脖项衣服,右手断剑横在他颈上,喝道:“陈大人此刻已与你一样,成为阶下之囚。”
变生腋下,事发突然。大殿中虽有不少池早的心腹部属,一时却都惊得呆了。待要向前时,淳于意剑刃轻动,喝道:“且住,你们不想要池丞相的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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