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长拦住。万站长说,蓝小梅今天是正正规规地请大家吃饭,希望大家
也能正正规规地做客。
听万站长如此说,邓有米和孙四海坐下后,像学生上课那样。将双手叠加平放在餐桌上。张英才也跟着学样,将腰杆挺得笔直。任凭万站长如何说。大家都不开口。蓝小梅见了,就说万站长真有办法。集训半天就将老师教育成小学生了。蓝小梅将余校长叫到厨房里帮忙,理由是,小学生毛手毛脚的,做起事来还是老师牢靠。余校长老老实实地站起来,跟着蓝小梅进了厨房,邓有米惊呼,蓝小梅如此机灵。只有当外交官才是人尽其才。
蓝小梅将一把火钳塞到余校长手里,小声埋怨一句:“怎么带这么多人来,是不是嫌一个二传手不够用呀!”
“是万站长要他们来的。”余校长没有说,连自己都是万站长叫来的。
“谅你还没有长出一个人上门来的胆。”
余校长坐在灶后,见蓝小梅脚上穿着那双皮鞋,就说:“这鞋合脚吗?”
“就像自己亲手做的,不仅合脚,还合心。”
“你瘦了好多,该不是为了穿这鞋而减肥吧?”
蓝小梅轻轻一笑:“再减肥也减不到脚上去。我就是不想削足适履,才惹恼了你们的领导。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如此凶恶。一般的狠话说一说,消消火气也罢,他居然威胁要将蓝飞弄得连民办教师都不是。不过,我的话也不好听,如果他真是这种人,我马上让蓝飞辞职回家当农民。他到底还是一个挺仗义的男人,糊涂一时,但不会糊涂一世。回过头来,他又来劝我,还不停地夸你,一会儿说你是界岭的孔圣人,一会儿又说你是界岭的蔡元培。慢慢地我就听烦了,对他说,那些开服装店的温州人,若是像他这样搞推销,一件衣服都卖不出去。因为他根本不了解,女人哪怕买一根线,也只相信亲手选中的,别人说得天花乱坠也起不了作用。”
余校长壮着胆问:“你亲手选了没有?”
蓝小梅从柜顶上取下一双崭新的布鞋,扔到余校长怀里:“你穿上吧,看我选的脚合不合适!”
余校长脱下脚上的旧鞋,新鞋还没穿好,就学着蓝小梅说:“就像自己亲手做的,不仅合脚,还合心。”
蓝小梅开心地蹲下来,用手摸了摸余校长脚上的新鞋。
余校长突然冲动地抓住她的手。蓝小梅像凝固了一样,乖乖地蹲在他身边。等了片刻见余校长没有进一步行动,蓝小梅试着将手抽动一下。余校长这才抬起手来,轻轻地搂住她的腰。
蓝小梅幸福地闭了一会儿眼睛。
蓝小梅说,让做娘的亲自同儿子说改嫁的事,实在是太难开口了。她要余校长与蓝飞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谈得成和谈不成都不要紧,只要将这事挑明,她就好与儿子交流了。
余校长心里一阵狂喜,满口答应。
情感上的突破,让回到餐桌旁的余校长变了一个人。
蓝小梅的满脸羞红让大家都明白了。
万站长心里醋醋的,说:“看你俩的样子,难道是瞒着我们喝了自己的喜酒?”
余校长还想掩饰。蓝小梅倒大方地说:“教育站的领导没安好心,非要将我这个民办教师的老娘,降一级!”
张英才反应快,马上说:“我举双手拥护这样的决定,欢迎蓝小梅降级,变成民办教师的妻子!”
餐桌上的人再也忍不住了,一起放声大笑。
等笑够了。蓝小梅才说起一件正事。
蓝飞到县团委工作后,一直有个心愿,想办法利用社会力量,为界岭建一所新的小学。这件事已经有点眉目了,等到有较大把握时,再与余校长他们具体说明。
万站长马上惊呼,如此重要的事情,蓝小梅事先竟一点风声不漏,非要作为大礼,完整地献给余校长。其他人也一边相互祝贺,一边与余校长开玩笑,界岭小学真的不只是双喜临门,而是像余志说的百喜临门了。也有人用孙四海的话取笑,问他到时候想要哪件大喜事生的小喜事。
孙四海很少如此开心,他说:“只怕我想要的小喜事,有人舍不得给。”
大家都明白这话的意思,欢笑之声更加强烈了。
从那天晚上离开细张家寨,整个夏天,与蓝飞谈话的事总在余校长心里盘旋。好几次,他夜里突然醒来,睁大眼睛盯着窗外的星星,不免有些胆怯。他实在想不出来,如何开口对蓝飞说,自己想娶他的母亲。余校长曾经问过孙四海,将来他如何公开与王小兰的关系。孙四海说,到了那一天,他会找个人多的地方,深深地吻着王小兰。这种方式显然不是余校长想要的。
向来遇事沉得住气的余校长,经常独自发呆。
余志当然理解。有一天,他拦住一辆三轮车,大声叫余校长快上车。
余校长真的听了他的,等到三轮车快到细张家寨时,他才想起来,哪能无缘无故地来找蓝小梅呢?余校长不敢在蓝小梅的家门口下车,他不想让轰轰隆隆的声音惊动四邻的人。直到三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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