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4.末等生(2 / 4)  从你的全世界路过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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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生。唯一拥有的,就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咬着牙齿,坚持再坚持,堆砌着自己并不理解的公式。

    无论答案是否正确,她也一定要推导出来。

    2000年,大学宿舍都在听《那些花儿》。九月的迎新晚会,文艺青年弹着吉他,悲伤地歌唱:“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去呀,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我拎着啤酒,在校园晃悠。回到宿舍,接到慧子的电话。她无比兴奋地喊:“张嘉佳,我专升本啦,我也到南京了,在南师大!”

    末等生慧子,以男生的方位画一个坐标,跌跌撞撞杀出一条血路。

    2001年10月7日,十强赛中国队在沈陽主场战胜阿曼,提前两轮出线。

    一切雄性动物都沸腾了,宿舍里的男生怪叫着点燃床单,扔出窗口。

    一群男生大呼小叫,冲到六栋女生宿舍楼下。

    我在对面七栋二楼,看到他们簇拥的人是袁鑫。

    袁鑫对着六栋楼上的陽台,兴奋地喊:“霞儿,中国队出线啦!”

    一群男人齐声狂吼:“出线啦!”

    袁鑫喊:“请做我的女朋友吧!”

    一群男人齐声狂吼:“请做他的女朋友吧!”

    望着下方那一场幸福,我的脑海浮现出慧子的笑脸,她穿着格子衬衣,马尾辫保持至今,不知道她这时候在哪里。

    2002年底,非典出现,蔓延到2003年3月。我在电视台打工,被辅导员勒令回校。4月更加严重,新闻反复辟谣。学校禁止外出,不允许和校外人员有任何接触。

    我在宿舍百无聊赖地打星际,接到电话,是慧子。

    她说:“一起吃晚饭吧。”

    我说:“出不去。”

    她说:“没关系,我在你们学校。”

    我好奇地跟她碰面,她笑嘻嘻地说:“实习期在你们学校租了个研究生公寓。”

    我说:“你们学校怎么放你出来的呢?”

    她笑嘻嘻地说:“没关系,封锁前我就租好了。辅导员打电话找我,我骗她在外地实习,她让我待着别乱跑。”

    去食堂吃饭,我突然说:“袁鑫有女朋友了。”

    她有些慌乱,不敢看我,乱岔话题。

    我保持沉默,她终于抬头,说:“我想和他离得近一些,哪怕从来没碰到过,但只要跟他一个校园,我就很开心。”

    一个女孩子,男生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她却花了一年又一年,拼尽全力想靠近他。无法和他说话,她的一切努力,只是跑到终点,去望一望对面的海岸。

    就如同她高中做的数学试卷,写满公式,可是永远不能得分。

    上帝来劝末等生退学,末等生执拗地继续答题,没有成绩也无所谓,只是别让我离开教室。

    看着她红着脸,慌张地扒拉着米粒,我的眼泪差点儿掉进饭碗。靠。

    2004年,慧子跑到酒吧,电视正直播着首届超女的决赛。

    我们喝得酩酊大醉,慧子举起杯子,对着窗外喊:“祝你幸福!”

    那天,袁鑫结婚。

    我看着她笑盈盈的脸倒映在窗玻璃上,心想,末等生终于被开除了。

    2005年,慧子跑到酒吧,趴在桌上哭泣,大家不明所以。

    她擦擦眼泪:“他一定很难过。”

    传闻,袁鑫离婚了。

    那天后,没见过慧子。打电话给她,她说自己辞职了,在四川找事儿干。

    2006年,一群人走进酒吧。看见当头的两个人,管春手里的杯子“哐当”掉在地上。朋友们目瞪口呆,慧子不好意思地说:“介绍一下,我男朋友袁鑫,我们刚从四川回南京。”

    我的头“嗡”的一声,没说的,估计袁鑫离婚后去四川,然后对他消息灵通的慧子,也跟着去了四川。

    坐下来攀谈,果然,袁鑫去年跟着亲戚,在成都投资了一家连锁火锅店,现在他打算开到南京来。

    袁鑫跟搞金融的同伴聊天,说的我们听不太懂,唯一能听懂的是钱的数目。同伴对袁鑫摆摆手,说:“入五百万,用一个杠杆,一比六,然后再用一个杠杆,也是一比六,差不多两个亿出来。”

    袁鑫点点头说:“差不多两个亿。”

    管春震惊地说:“两……两个亿?”

    我震惊地说:“两……两个亿?”

    韩牛震惊地说:“比我的精子还多?”

    慧子也听不懂,只是殷勤地倒酒,给袁鑫每个朋友倒酒。她聚精会神,只要看到酒杯浅了一点儿,就立刻满上。

    他们虽然聊的是两个亿,结账的时候几个男人假装没看见,慧子抢着把单埋了。

    2007年。慧子和袁鑫去领结婚证。到了民政局办手续,工作人员要身份证和户口本。

    慧子一愣:“户口本?”

    工作人员斜她一眼。袁鑫说:“我回去拿。”

    袁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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